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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冷气一吹,膝盖处凉嗖嗖的。 棠宁撑着椅子的靠背,试图站起来,顺便打量了几眼程怀恕的房间。 之前她路过了好几次,却一次都没进去过。 跟她想象中相差不大,房间主要是简约风,没多少东西,但每一样都摆放的井井有条,尤其是被子,叠的跟豆腐块儿似的。 程怀恕的神情克制又内敛,跟家中的长辈一样叮嘱说:“药拿过去,记得每天抹。” “哦好。”棠宁乖乖接过来,放在桌沿上的手一抬,才发现把什么东西给拂掉了。 受了伤,现在她膝盖一弯就疼,但又想着程怀恕看不见,捡东西更不方便,只能弯腰去够。 那是一张身份证,程怀恕的。 棠宁终于知道他名字后面两个字怎么写,也看到了他的年龄。 今年二十四,跟程澈的年龄差不多。 可是她偏偏要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叔叔。 哎,有点儿不公平,但辈分差得远,也是没办法的事。 程怀恕感知到了她一瞬间的呆滞:“怎么了?” 棠宁心虚地把东西物归原位,明知他看不见,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躲闪。 “没什么。” 她将手背到身后,败下阵来,想赶紧逃离现场,口吻含着点儿撒娇的意味:“程叔叔晚安。” 程怀恕没说什么,只是嗅到她经过自己面前时若有似无的馨香,淡淡的,甚至还夹杂着股奶味儿。 奇怪,都十六岁了,还真跟小孩儿一样。 房间重归于寂静,直至一通电话打来。 李思明开的是军牌车,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到了军区,他才给程怀恕拨过去电话,嗓音含笑:“程家那小姑娘挺依赖你啊。” 程怀恕的食指轻敲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怎么说?” 李思明:“看见是你给她上药,眼睛都亮了。” “别开玩笑,就一小孩。”他手指略作停顿,微微蹙眉。 李思明来之后才了解程家现在的状况。 程柏城和苏茴工作忙,兼顾不了家里,两个儿子也都搬了出去,同一屋檐下,程怀恕像是自动成了棠宁的监护人。 他心知肚明:“也是,说着是人的小叔叔,结果像是给人当爸爸似的。” 程怀恕一时语塞:“......” 别说,前些日子他帮着棠宁瞒天过海,还真是顶着程柏城的身份。 不过他并不把李思明的玩笑当回事儿,敷衍两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想法。” 李思明接过话茬:“知道了,程上尉,你好好养伤,部队都等着你回来呢。” * 那之后棠宁尝试过试着做一些舞蹈动作,但膝盖的伤愈合的没那么快,练舞进度只得暂停,主舞直接落到郁夏身上。 虽说沮丧,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刘姨还把她受伤这事儿跟苏茴汇报了,苏茴就让家里的司机每天接她上下学。 以前棠宁不喜欢司机接送,感觉上下学的自由都没有,现在只能默默接受着一切安排。 一直到要放暑假的前一天,附中考完了期末考试,给他们批了几周的假期。 由于再来学校,他们就得换教室,所以这回课桌里的东西都要清理干净。 张龄月抱着一大摞书往外走,来来回回跑了几趟。 见棠宁要背着书包出去,张龄月拦下她的路:“诶,宁宁,你不用收拾了,你哥等会儿进来帮你搬。” 棠宁愣怔着问:“你碰到他了?” “对啊,他的跑车就停在学校门口,特别拉风。”张龄风挤眉弄眼了一番,描述了一番不少校内校外的人想去看车主是谁的场景。 棠宁好笑道:“你也太夸张......” 话是这么说,可她就知道程旭吊儿郎当的性子改不掉。 果然,程旭找学校的保安打听完教室在哪儿,就直奔而来,在门口喊了声:“宁宁。” 这时候教室已经没什么人,三三两两的同学听见声音还去看了眼门口的程旭。 他身上有种天然的少年气,随性不羁、脾性乖戾,甚至面对棠宁的时候,还有点儿.......纯情。 棠宁也知道他身边狐朋狗友不少,程旭在里面是众星捧月的主儿,能让他帮忙搬书,肯定是苏茴通知的他。 程旭当少爷当惯了,真要来回上下楼梯搬书,撑了会儿也累的够呛。 傍晚,流云在天空中不断变化,拉扯成各种形状。 程旭语气轻扬:“对了宁宁,我今晚要去办个生日派对,反正你也放假了,一起过去玩玩儿呗。” 棠宁用手指抠了下掌心:“你生日不是明天吗?” “对啊,今晚提前办。” 程旭怕她不乐意,又补道:“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知道程旭兴致正高,棠宁也没拒绝。 程旭带她来的地儿是江城有名的风月会所,包厢里女人浓妆艳抹,絮絮交谈着。 至于牌桌上,赌注更是下的火热。 棠宁看见这场景才明白,沙发上坐着的女人们都是那些公子哥儿带来的女伴。 棠宁一身雪白的半膝裙,素白纯净,像盛放在枝头的栀子花,纤细易折。 总而言之,这身打扮就是跟会所的氛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