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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宁喝了口红糖水,咕哝道:“说实话,没有。” “一直没收到你的消息,半个月后,就有人上门找我送过来这封信。”她说这话时,口吻相当平静。 但不难想象到,收到他遗书时难过的心情。 他最不想的,就是在这方面亏欠小姑娘。 程怀恕滚着喉头,扯起唇角问:“现在要打开看看吗?” 棠宁慢吞吞点头:“好。” 曾经,怀揣着只要不看,他就还活着的心情,棠宁愣着把这封绝密遗书保存到他回来那天。 后来,还给程怀恕也不是,她就只能揣在口袋里。 只见信封的开头写着几个锋利入纸的字。 棠宁亲启: 每次执行危险的任务前,特种部队都会要求写一封遗书。 过去这么几年,叔叔就没在乎,甚至没怎么认真地写过。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心中有了个牵挂。 如果这封信最终交到了你手里,我想说,对不起,程怀恕食言了。 没能实现完成任务的愿望,没能一直陪着你,没能做到活着回来娶你的誓言。 还有下辈子的话,叔叔不想让你喜欢得那么辛苦。 让我多追你几年都行。 我记得,我在军校入伍那天,说过一段宣誓词。 有一段是,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叛离军队。 最后,有一句是想加上去,对你说的。 对爱人,将绝对臣服,绝对忠诚。 她看完,眼眶发酸,维持捏着信封的姿势许久,一声没吭。 直到装着红糖水的碗里落下来几滴水花,程怀恕才察觉她隐没的情绪。 棠宁想起来他队友的那句评价,小姑娘哭起来的话,还得让他哄。 她忍着哭腔,不自觉打了个哭嗝,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明明她不是小哭包的,但一遇到程怀恕的问题上,就会变得每一次心潮都跟他的一举一动有关。 她捂着脸颊,自己把泪水擦拭干净,仰着张白皙莹然的脸,黑眸沉沉如汲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说“我没哭。” 程怀恕琢磨了下,顺着她的话意,温柔地哄:“行,没哭。” 他挽着小姑娘的发丝,眼里的笑意十足,轻描淡写地说:“况且,我要是死了,多亏啊。” 在她面前,他就没个正形,越说越离谱了:“叔叔还等着你养老送终呢。” 棠宁眼眶通红,气鼓鼓地凑过去他怀里,煞是认真地摁着他的唇角:“不准说这种话。” 程怀恕抱着怀里娇软的小姑娘,头枕在她颈窝处。 默了须臾,棠宁咬了咬唇,撞上他黑沉的眼底:“你考虑过脱下这层军装吗?” 毕竟,军人只有在退伍后才不是半个属于国家的。 程怀恕捻着她耳垂,整个人满溢着柔情:“后悔跟叔叔在一起吗?” 简直让人拒绝不了。 棠宁摇摇头,果断道:“不后悔。” 这是她除了坚持学舞蹈,做过的最不后悔的决定。 她弯着唇角,眼睫上挂着湿润的泪珠,言之凿凿的:“程怀恕,你要做中国空军里最勇敢的空降兵。” 因为是你,所以我相信你就是,也做得到。 程怀恕站起身,单手抄兜,拖曳着尾音道:“脱倒是能脱——” 他舌尖扫过后槽牙,暗示性十足:“但只在你面前脱。” 这老男人······又开始没下限了。 棠宁想起来什么,顺带提醒说:“你不是要洗澡吗?” 她淡声道:“那你等会儿,就在这里脱衣服。” 程怀恕略感惊讶地挑眉,真的顺着她意思,把作训服的外套和短袖脱了,赤着上身,腰腹处全是鼓囊囊的肌rou。 直到他那双手滑落到皮带沿,看样子要解金属皮带扣了。 棠宁反应过来,制止说:“剩下的……就不用了。” 她凑过去,查看了下他伤口的恢复情况,确实快好了,要不然又是喝酒又是这么闹腾的,铁人也撑不下来。 程怀恕稍感好笑了一瞬。 闹了半天,就是过来看他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小姑娘如葱削的指节还贴在他肩胛骨上,听他笑了声,茫然地抬睫:“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程怀恕轻吐出两个字:“硬了。” 棠宁:“……” 她收回手,装作淡定地问:“你就不能控制下?” 程怀恕的神色是无奈的,可眼神里分明透着一股子欲。 他哑声:“这玩意儿吧,我确实控制不了。” 两人就站在浴室门口,见程怀恕要拧开门把手,棠宁转身就回避。 结果,下一秒,就被男人带进怀里,他揽着她腰际,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跑什么?澡不是还没开始洗?” 浴室门内的空间安静又隐秘。 小兔子这回真的像是被叼进了狼窝。 他捉住小姑娘的手,一路往下带,直到停在了冰凉的金属扣前。 棠宁的指节抖如筛糠,呼吸不稳,明明知道他的暗示,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心里打鼓。 偏偏程怀恕存了戏谑她的心思,大大方方打破她旖旎的想象,敞开来,把毛巾递过去:“来,洗个澡。” 棠宁拧干了毛巾,真的是心无旁骛帮他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