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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首骆宾王的《咏鹅》?三岁的小侄儿都会,显得太没文化了;来首李白的《静夜思》?命都快没了,还静个屁! 思来想去,萧满背默了南唐李后主李煜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以前只觉得李煜的词凄美,现在却有了李煜附身般的感同身受。 望着窗外一截雕着祥云图案的朱砂色凭栏,萧满鼻子不禁一酸,又接连写了几十遍,扔的寝殿内到处都是。 小新不懂诗词,闻到满屋子的墨香更是觉得倒胃口,觉得萧满这是仗着大军师的仁慈故作矫情罢了,心里暗暗腹谤不过瘾,还偷偷顺了张写有该词的宣纸去跟同住的小姐妹吐槽。 对于小新的所作所为,小丁看在眼里,却佯装不知,有人替她把主子的才情宣扬出去再好不过,不然倒显得刻意了。 效果也的确杠杠的,贾怀仁等不及第二日换药,当晚就来到了长公主殿。 不止是他,林臣也追着笔墨过来了! 当他们踏进寝宫时,萧满正躺在榻上卖呆,面色发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而小丁则在窗外袭来的一阵风下,追着漫天飞舞的《虞美人》。 林臣连上前两步关上窗子,转身对小丁呵斥道,“夜晚风凉,长公主凤体欠安,你怎么能开窗子!” “是我让她开的。” 一张《虞美人》飘到了萧满的脸上,她若无其事的揭下,甩扔到地上,柔柔弱弱道,“心里堵得慌,吹吹冷风比较舒服。” 小丁低眉顺眼,不争不辩,继续收拾吹的满屋子都是的宣纸。她本就是故意为之,自然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贾怀仁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只意味深长的瞟了她一眼,而后坐到远离床榻的案几前。 顺手捡起一张《虞美人》看了看,果然跟外面传的一模一样,是首对故国充满眷恋的哀痛之词,而且写的非常凄美动人,让人过目难忘,心生怜悯。 不过也是够大胆的,敢在朝代更替的缝隙里煽风点火,给新帝添堵! “长公主这是真拿自己当大萧的天子了?”贾怀仁敛神,故意递了个眼色给林臣,这还是自冷战以后,他主动跟萧满所说的第一句话。 林臣会意,也从小丁手里抽出一张宣纸,稍一品味其中的意境,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好在只有亡国之君无限哀愁与眷恋,并没流露出对新君的怨恨之意,这让林臣稍稍宽心。 “难道不是吗?”萧满毫不在意道。 经期微寒,萧满把自己整个都裹在被窝里,只留半个脑袋在外面,一双看似快要枯萎的桃花眼焉焉的瞟了他一眼。 然后瓮声瓮气的又道,“要不是朝中大臣反抗情绪太过激烈,我早把萧意那混球踢下位了!” 林臣:…… “他可是你亲弟弟!”贾怀仁语气冰冷,喝了一口刚上的清茶,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被篡位的凄惨经历,对意图篡位者没什么好脸子。 萧满不跟他计较,故意动静很大的翻了身,面朝里躺着,“亲弟弟怎么了?干嘛嘛不行,逃跑第一名,反倒把我这么个弱女子扔在贼窝里……” “你……”这是什么态度! 贾怀仁还从没在她这边遭过冷眼,冷不丁的遭了一下,整个人都蒙了,急的想跟她吵架,但见她身体不舒服,又舍不得。 一时间憋闷不已,真后悔跟她说话! 林臣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坐到案几边,安抚道,“算了,算了……” 那边,萧满又自言自语道,“我一天皇位都没坐过,现在却被你们理所当然的当作复仇对象,被全天下当作颠覆大萧的妖妇,凭什么啊!” 此言一出,林臣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心头微动! 长公主虽然把持朝政多年,推行所谓的‘祸国殃民’政策数百条,但若真换成昏君萧意治国,这大萧怕是早给他挥霍光了,哪还有他林臣杀回来的机会。 再者,他谋朝篡位的行为与她之前的行为又有何区别?不过是一个多了名正言顺的幌子;另一个自小身背污名,做什么都会被妖魔化…… “满儿,你弟弟回来了?”今日刚得到的消息,林臣本不打算告诉她的,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小丁默默退下。 肚子忽然疼了厉害,萧满像大号毛毛虫般动了动,整了人全都缩进了被窝,似乎很抗拒这个话题。 贾怀仁起身,凭着股莫名的怒火,欲上前把她脑袋从被窝里剥出来,哪知林臣先他一步,起身坐到了萧满的床榻边。 那刚好是他最近常坐的地上,贾怀仁心头一沉,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中指,怒火之中又多了几分失落。 “是萧武!”贾怀仁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语气温和的像个大哥哥,“他带着戍边的十万铁骑,日夜兼程,正直逼萧都城。” 原来不是亲弟弟萧意! 萧满松了口气,撩出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双圆溜溜乌漆漆的眸子,“从边疆到萧都足有五百多公里,即便他们马不停歇的赶过来,也得十几天,臣哥哥有充足的时间做准确。” “如果是满儿,满儿会怎么做?”林臣手里依旧握着《虞美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