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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天的林岑,偏巧和他见面高兴,喝了不少酒,打不是那么能打,逃又借着酒劲年少轻狂不愿意认怂。 那能怎么办,他也不可能丢下林岑走,就只能扛到底。 杨钦那伙人带了不是一把刀,是两把。 另一把是杨钦一朋友的,那把刀在跟他们纠缠的过程中,不知道被扔去哪儿了。 江宿永远都忘不掉,急红了眼的杨钦,掏出了一把刀把他狠狠地按在地上,拿着刀往他脖子上刺的画面。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觉得,他完了。 他要死在这里了。 可预想中的刀,并没有落下…… 落下的是血。 跟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脸上。 … “是林岑。” 江宿闭了闭眼,努力地维持着声音的平稳,继续说:“是被人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林岑,在关键的时刻,随手摸到了那把混战中掉落在地上的刀,刺进了杨钦的胸膛。” … 杨钦尖叫了一声,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林岑手里抓着的那把刀,被血的染得通红。 不只是刀,刺进杨钦胸口里的时候血迹飞溅了他一身。 在杨钦疼的痛呼声中,一个个都回了神。 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平时再张牙舞爪,那也只是吹吹牛皮,并没有想过真的动刀动枪。 所有人都傻了。 然后紧接着一个个也顾不上平时喝酒吹牛时所谓的兄弟情,落荒而逃。 很快,那里只剩了三个人。 最后走的那个人,跑开了一段距离,又跑了回来,然后在跑走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报了警。 冬季的夜里,起风了。 很冷。 地上的积雪凝成了冰,泛着刺骨的寒意。 直到“哐啷”一声传来,江宿才回过神。 林岑手里拿着的刀掉在了地上,他浑身哆嗦的厉害:“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他边说边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 他随意找了个方向要跑。 江宿急忙起身,抓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得躲一躲,我得躲一躲,我要坐牢的,我……” 是啊,这是要坐牢的。 可就这么逃了,罪行会更严重的。 江宿那时候都不知道该庆幸自己都这种情况了,居然还有脑子去想这种情况,总之他抓住了林岑,没让他真的逃。 他说,“林岑,你听我说,你不能就这么逃,会被通缉的。” 他还说,“林岑,去自首吧,我陪你。” 他也有说,“林岑,你信我,我会让我爸给你找最好的律师。” 林岑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救护车很快来了,把不知死活的杨钦带走了,而他和林岑被警察带走了。 在去警局的路上,他一直都有抓着林岑的手。 进警局之前,他还对着林岑点了点头,无声的请他一定要信他。 他和林岑在警局把那一晚的事毫无隐瞒的交代了。 旁边的摄像头也被警察很快调取到了。 江永识接到了电话,带着李秘书和宋律师很快赶了过来。 然后他被保释走了,林岑继续留在警局,他不太想走,那会儿已经回神的林岑,让他走的。 他们什么话都没说,但他走前,和他对视的那一眼,他眼神很严肃的告诉他,他会想办法帮他的。 聚众斗殴,每个人都有责任。 回到家,他想的是林岑,他想要江永识用尽一切办法帮林岑,他说就算是他收到法律的惩罚,他也无所谓。 江永识气急败坏的和他吵了一架,告诉他这事让他别管。 临近过年,江永识放掉了公司年底的所有应酬,为他这事忙活着。 他每天带着李秘书去医院,杨钦还好没有生命危险,没闹出人命,总归事态没有那么恶劣,江永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江永识和杨家和解了,用了多少钱,他不清楚,但他抱了一丝希望,和他江宿相关的能和解,那就代表着林岑也可以。 他不止一次跟江永识提林岑,江永识告诉他,他会解决这件事的。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江永识的解决方案,是和林岑的父母谈判。 他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他睡醒下楼去找吃的,听见一楼书房有人说话。 他就那么随意一听。 听到了林岑的名字,也听到了林岑父母的声音。 门没关严实,他稍稍一抬手,就把门推开了一道缝隙。 他看到江永识把欠条和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林岑的父母。 他说:“这事以后跟江宿没关系了,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 “江永识的解决方法,就是安抚了林岑的家人,给了一大笔钱,让林岑把我撇干净。” “林岑的父母,收下了那笔钱,但并没有找律师辩护,因为缺钱,他们家太缺钱了,只想着留下那笔钱,他们觉得林岑在牢里呆两年,换这么多钱是划算的。” 他当场推开了门,他跟江永识吵了一架,他还拦住了林岑的父母,让他们去找律师,尽可能的给林岑争取最好的结果。 林岑父母说,我们家的事,你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