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历史小说 - 双鸯并在线阅读 - 第1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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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和也瞧出了这一点,这小子毕竟没在御前久待过,心里的紧张虽没写在脸上,却融进了行动里。

    那风岚玉制的镇纸猛地落下,小冬子立马跪了下来。

    “这溯州知州是不是有病?上上个月上书给朕带了一池墨,上个月上书也给朕带来了一池墨,这个月又是一池墨。”

    “陛下消消气,为了这种小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乐和手持羽扇,动作轻柔地扇着风“御膳房近日备了陛下爱吃的冰镇西瓜,陛下吃块西瓜解解暑。”

    跪着的小冬子立即起了身,从冰盒中取出了那冰镇西瓜,丝丝凉意触及手心,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琉璃盏,快步来到了景明帝身旁。

    乐和将手中的扇子递给了一旁的侍女,捻着银针试着毒。

    接下来是试吃,他拿起那试菜专用的筷子,随意夹起一瓣西瓜放入了口中,细嚼慢咽,并未有异味。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乐和仍好好的站立着,并无不适之意。

    景明帝这才吃上了这凉气已有几分散了的冰镇西瓜。

    半盘西瓜落肚,适才的满肚火气果然消了不少。

    景明帝提起朱笔,正欲翻看下一本奏折,眼前却突然泛起了一片血红而后便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陛下,快宣太医。”最先反应过来的乐和及时扶住了晕厥的景明帝,小冬子连忙疾跑向了太医院。

    等到那白胡子的院判赶到之时,景明帝已有几分转醒,卧在床上的他口眼都有几分歪斜,正痛苦的哼哼着。

    张院判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瞧见这么奇怪的脉象。

    稳健有力,比那及冠之年的少年郎还要强上几分,可这人明明口眼歪斜,疑似中风。

    这张院判正踌躇之时,那本该侍立在外的小冬子忽地闯了进来。

    “澄王殿下到宫门外了。”

    这才半个时辰的功夫,乐和脑中闪过了一种猜测——澄王和这突然晕厥绝对有关系。

    “带了兵?”

    “不曾,他说他只是进宫侍疾。”

    乐和心知这侍疾有何深意,可如今的他不敢决然说出阻拦澄王进宫之话。

    正犹豫间,冯承源已然站在了殿外。

    “儿臣拜见父皇。”

    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了紧闭着的殿门,传进了一行人的耳中。

    “去请殿下进来吧。”乐和的声音薄凉,面上闪过些许愧疚之意。

    景明帝躺在床上呜呜的叫喊着却无人回应。

    澄王无召回了都,大摇大摆的进了宫,甚至顺顺当当的出现在了这殿门前。

    一个大势已去,一个手握实权,忠心耿耿了十几年的乐和终是背叛了他的主子。

    官家染病,澄王摄政,这崤东的天在一夜之间变了。

    玥王、溯王皆被圈禁在了封地,严加看守,就连还未及冠的五皇子也被当即赶出了宫,另辟府邸。

    游了一圈奚山的沈昙两日后回到了栎阳。

    他一切如常,朝会时对着那空悬的帝位、突然冒出的摄政王都毫无异议,仿佛这一切本来就该是如此模样。

    休整了一日半的舒、宛二人继续往东北方向行去,从那里也许他们能横渡过洺水,回到皊州古河县。

    走过了那青草掩盖了焦黑的山谷,二人终于在天黑之时勉强瞧见了那梦溪河。

    “我们顺着梦溪河的水流往下游走便能汇入洺水,要是运气好,明日清晨我们便能到达古河县。”舒白曾仔细研究过这一片地形,这是他们唯一的归途了。

    可这计划对于不会水的二人多少有些冒险,如今是夏季,梦溪河和洺水的流量皆不小,梦溪河的汇入之处冲力巨大,一个不小心二人便可能被冲进南海。

    “我去找点吃的。”舒白陡然站起。

    “好。”宛矜玥瞧着舒白渐渐走远,她也在附近拾起了干柴。

    今夜的鱼烤得并不好,外皮有几分焦糊,两人却吃得很香。

    又过了两刻钟,沉默地二人颇有默契地熄了篝火抬上圆木往梦溪河畔走去。

    沈昙的计划实行,雪婵在宫中利用药使景明帝突然急病,就此卧床。

    冯承源凭着内部消息提前候在了栎阳府外。

    而后冯承源第一个赶回了宫中侍疾。

    沈昙出行一是为了避免景明帝突转,二是为了避嫌。

    燕无找到了解药,他给符广出主意反攻皊州城。

    栎阳府中,夺嫡之争矛头更甚,沈昙明面上中立,暗地里则装作支持冯承源扮做的澄王。

    舒白和宛矜玥脱身,在其中遇上了危险,成功脱身赶回了古河县,却突然看见了燕无的石像。

    燕无帮助符广打下了皊州城,他不能随意杀人,否则会折损他的神力,甚至会让燕无成为堕落神。

    雪蛮因此趁机逃脱,他将详情告诉了沈昙。

    第121章 火海

    连呛了数口水,舒白的头已有几分发晕,他胡乱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匕首,砍断了水草却也砍伤了自己。

    脚上的束缚散了,他连忙发力往水面冲去,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晕乎乎的感觉充斥着他。

    宛矜玥将手头的匕首钉在了岸边的石缝里,而后便放开了怀里的圆木。

    她用那空余着的手解开了缠在腰间的麻绳,这是从地窖中顺的,足有三指粗,看起来很是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