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 白天雪停了一会,晚上又开始下了。 从车上下来以后,商滕单手抱着陈甜甜,单手撑伞,岑鸢走在他的身侧。 看上去似乎是很平常的一家三口。 甚至连商滕自己都没察觉到,不断往岑鸢那边倾斜的伞面。 以至于进屋后才发现,他的左肩全是雪。 今天是江家家宴,江祁景也被叫回来了。 他看到商滕怀里的幼童,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刘因没有告诉他,今天商滕会把陈甜甜也带回来。 只说他jiejie和姐夫今天回家吃饭,让他没什么事的话,也回来,一起吃顿饭。 雕像还有些细节没有完善好,原本是打算通宵不睡的江祁景,在听到她话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后,最终还是回来了。 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他也是从江窈那听来的。 但从未太上过心。 毕竟江窈那张嘴,谎话张口就来。 可现在亲眼看到了,才发现她罕见的也说了句实话。 江祁景看着那小孩,冷笑着把椅子踹开,回了房。 房门被用力的带上,整个房子似乎都跟着震了一下。 陈甜甜被吓到了,脑袋枕在商滕的肩膀上,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商滕动作温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没事,不怕。” 那顿饭,吃的很尴尬。 甚至连刘因这个社交达人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安静了很久,她才用试探的语气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我上次听我家鸢鸢说,你们两个好像还没领证?” 她这番话问出口,江窈和江巨雄都把注意力移过来了。 三双眼睛都看着他,商滕神色仍旧淡漠,轻嗯了一声。 看来是真的没有领证了。 江巨雄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刘因干笑两声:“那你们这证打算什么时候去领?” 商滕没打算隐瞒:“十八号,正好我那天有空。” 刘因从他口中听到准确的日子,心里那块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 只要领了证,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此时就连那个碍眼的小女孩她都觉得顺眼了起来。 心情也好了许多。 不管他对岑鸢有没有感情,至少商家这个靠山是有了。 岑鸢却迟迟没有开口。 十八号,纪丞的忌日。 她已经订好了回去的机票。 第十四章 岑鸢欲言又止的看着商滕, 想说什么的,最后还是忍住了。 江巨雄倒没什么话,全程都是刘因在讲。 他心里也有愧疚, 岑鸢在穷乡僻壤受了十几年的苦,好不容易找到了, 却又要为了家族利益嫁给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 很多时候, 他想着要不干脆劝劝岑鸢, 把婚离了吧。 犯不着去受这个委屈。 可是最后,还是说不出口。 他的公司现在就靠商滕帮他撑着,如果婚离了,他自然也没有再帮他的必要。 到时候,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权衡利弊,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那顿饭, 商滕自己没怎么吃,全程都在喂陈甜甜。 她牙齿长出来了, 很多东西都可以吃。 商滕细心的替她把鱼刺剔出来,夹着鱼rou喂到她嘴边。 刘因在一旁看着, 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可能不介意, 这事搁谁身上都会介意。 老公把自己白月光的女儿带回来养,还宠成这样。 也是岑鸢不争气, 也不懂得争风吃醋, 争一争。 刘因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和陈甜甜说:“甜甜啊,你看爸爸对你这么好, 以后mama生小宝宝了,你也要对弟弟meimei好哦。” 陈甜甜还小,什么也不懂, 听到刘因的话,还以为商滕要去领养其他弟弟meimei,不要她了。 她委屈巴巴的瘪着嘴,抬头去看他。 商滕声音温柔,哄她:“别怕,爸爸不会不要你的。” 陈甜甜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说:“可外婆说,以后会有其他弟弟meimei。” “不会的。”他抽了张纸巾过来,给她擦嘴,“没有其他弟弟meimei,只有甜甜一个。” 刘因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干笑几声:“你这话的意思,是宁愿养着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也不想和我们鸢鸢生?” 商滕眸色微沉,他捂住陈甜甜的耳朵:“麻烦您注意言辞。” 语调是平静的,但莫名让人听了有几分胆寒。 刘因被吓到了,不敢再开口。 气氛一时间凝固。 岑鸢盛了一碗汤,放在刘因面前:“喝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女声细软,轻轻柔柔的,轻描淡写间,把这件事盖过去。 商滕动作微顿,垂眸看向她,喉结微动。 岑鸢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那一顿饭,吃的很安静。 因为刘因不再开口。 饭吃完了,江巨雄有些事情要和商滕商量,关于他新项目融资的事情。 他自然拉不下脸找一个后辈帮忙,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 以前的合作方知晓他的公司陷入困境了,都远离他还来不及。 生怕惹上一身腥。 眼下能找的,只有商滕了。 趁着他们在客厅讲话的时间,刘因把岑鸢叫回房间。 门才刚关上,她就劈头盖脸的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是打算把那个外面捡来的当成亲生的养?” 岑鸢没说话,毕竟答案显而易见。 刘因都快气死了:“你看到没有,他刚刚维护那个野种都快维护成什么样子了,我可是他丈母娘,是他老婆的mama!这就是在打你的脸你明白吗!我告诉你岑鸢,你肚子给我争点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早点给我怀上一个!” 最近实在是太冷了,阵阵的寒意像是一层一层的浪潮。 岑鸢手在抖,冻的。 她低声轻喃:“我这个病,你是知道的,没办法生孩子。” 刘因一听她这话,眉头就皱起来了:“什么叫这个病不能生孩子,我不是就生了吗?” 刘因的话说的过于理直气壮,岑鸢从未和任何人争吵理论过。 她好像,永远都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样。 可是现在,她颤抖着身子,这些天的压抑像是一块巨石堵在胸口。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她一点儿也不伟大,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痛了也会难受,被区别对待了,也会委屈。 她只是不说,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七情六欲。 可他们所有人都来欺负她。 “我不会像您这么不负责任,拿孩子当留住地位的筹码,而不去管她未来的死活。” 这是她第一次反驳刘因。 啪。 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岑鸢的话。 刘因那一巴掌使了太大的劲,岑鸢没站稳,险些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