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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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一个小乞儿,收了对方十文钱。” 赵戎看一眼夏修言神色,主动提议:“不如我去。” 夏修言摇头:“我去。” 高旸闻言一惊:“这怎么行?” “迖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长安,要不是今天碰巧叫高玥看见了,朝中上下竟无一人知晓此事。”夏修言冷声道,“若有人有心做文章,就是西北守军的失职。他们来长安干什么,朝中是否有人同他们勾结,到现在你还以为只是绑走一个秋欣然的事情吗?” 高旸神色一凛,但神色间还是有些挣扎:“话虽如此,但我们至今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侯爷孤身前去实在太过危险。” 他话音刚落,头顶一阵“蹬蹬”的脚步声,原舟手中捏着桌上的铜板,两眼放光地跑下来,还未走到跟前,已忍不住喊了一声:“侯爷,我解开了!”底下几人不约而同抬头朝他看去,只见他趴在楼梯的栏杆上,兴奋的脸色微微发红:“我解出师姐这一卦的意思了!” 第61章 忌饮酒 她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夏修言的啊…… 秋欣然醒过来时, 眼前被笼上了一层黑布,手脚也叫人捆绑起来,不知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四周静悄悄的, 脚步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中间夹带着人声。过一会儿有四五个人走进来。秋欣然绷紧了神经, 感觉有人扯下她眼睛上的黑布,光线猛的照射进来, 她压低着眉头, 半晌才睁开眼。 她像被关在某个洞xue里,一个瘦小的男人坐在屋中间的椅子上。他留着两撇小胡子, 脸颊消瘦,戴着一顶小毡帽,嘴上叼着一个烟斗, 看样子是这群人里最说得上话的。 对方将她上下扫了两眼, 嘴里吐出口白烟:“你是高旸的meimei?” 秋欣然一愣之后,立即反应过来他们是将她错认成高玥了。她这会儿心思倒是转得快,知道他们恐怕要用她做文章,指不定要怎么去威胁高旸。要让他们现在知道认错了人, 没了顾虑恐怕立即就会动手杀了她。 秋欣然心思转了一圈, 得出一个结论:万万不能叫他们发现绑错人这事。于是她定一定神,含糊其辞道:“你想干什么?” 对方闻言以为她这是默认了身份,于是又说:“放心, 在你兄长来前, 你对我们还有大用。但你兄长如果当真绝情, 恐怕你就保不住你的小命了。”他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看好她, 别叫她跑了。”几人便起身从洞里出去了。秋欣然坐在干草上,不一会儿周遭便没了动静。 秋欣然有些泄气,夏修言既然知道他们抓错了人,会不会就不来了?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干草垛上往后一躺,望着头顶的石壁,心想:她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夏修言的啊?她这回要真死在这里,做鬼也要去他梦里缠着他。 但转念一想,夏修言在边关守城杀过那么多人,估计也不怕这个。想到这儿,她叹一口气,翻了个身过去。 太阳快落山时,城郊的山神庙外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夫不耐烦地嚼着口中的草根看了眼天色,正以为等的人不会来了准备掉头离开,忽然听见山道上传来悠悠的马蹄声。他眯着眼望着远处的山道,过了不久果然看见两道骑马上山的身影。 来人一前一后骑马走到近前,车夫认出走在前头的正是高旸,至于跟在后头的那人,脸上戴着半张银质面具,应当就是赵戎。等二人走近了,他从车上跳下来,不满地上下打量二人一眼:“为什么来了两个人?” 高旸坐在马上,神色镇定自若:“纸上可没说要来几个。” 那车夫探头朝他们身后看了一眼,犹豫片刻,撩开车帘示意二人上车。这是一辆改装过的马车,四壁都被封了起来,保证坐在车里的人看不见外头的景象。高旸坐在车里,感觉一路颠簸,像是走了好一段山路。车夫大约有意想叫车里的人弄不清方向和时间,因此故意绕了些路,等马车又停下来,二人才发现外头是个巨大的山洞。 前面洞口收窄,隐隐透出一丝火光,传来鼓点急促的弦乐声。洞外的两个守卫上前一步,目光中掩不住的敌意,用生硬的汉话对他们说:“跟我来。”二人跟着他转过一个窄口,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里头一个巨大的空旷石洞,四周的石壁上点满了烛灯。地上铺着干草,中间一块巨大的绒毯,几个舞姬穿着纱裙在上头赤脚旋舞,一旁有乐师吹奏胡琴,恍惚叫人以为来到了呼兰王的王帐。 高旸的目光越过中间的舞姬落到后面正南方的桌案后,亚述起身迎接他请来的贵宾,就像迎接他久别重逢的兄弟:“二位将军,喀达草原一别,已是许久未见了。” 高旸不吃他这套,冷着脸问:“废话少说,齐克丹哪?” 亚述似笑非笑道:“高将军到这儿第一句话不是关心令妹的安危,而是打探我王的去向,着实叫我感到意外。” 高旸神色稍滞,倒是他身后的人缓缓开口道:“你会用高玥威胁我们前来,她自然不可能有事。不如直接说说你们的打算?” 亚述看过来:“赵将军果然镇定,不过不着急,你们汉人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二位来者是客,我也该用好酒招待你们。” 他说着同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率先在桌边坐下,又冲进屋的二人一抬手,高旸略带迟疑,见身旁的人沉吟片刻之后走到桌旁坐下,这才也走到邻近的小案边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果真有人送上了酒菜,两位美人上前倒酒。亚述坐在上首,率先将眼前的酒水一饮而尽,向二人示意:“这杯酒是显示我请二位将军前来商谈的诚心。” 高旸没有接茬,亚述仍将酒杯举着,气氛凝滞片刻,戴面具的男子动手从桌上取过杯子。高旸大惊,刚想阻止,他已经将杯中的酒水饮尽了。 亚述大笑起来,抚掌赞叹道:“赵将军好魄力。”一旁的高旸紧张地看着他,过了半晌见他神色如常,确定酒中当真没有下毒,这才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神色却越发难看起来,冲亚述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亚述示意手下再替二人斟酒:“这次入京,我替王上来找定北侯谈一桩交易。我王希望定北侯能助他重返王庭回到他的故乡。” 高旸冷笑一声:“齐克丹疯了?” 亚述似乎早预料到他的反应,因此并未对他的出言不敬感到冒犯:“二位不必着急替定北侯拒绝。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只要我们利益一致,双方都能从中获得好处。” “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 “如果我没猜错,定北侯这次回京要对付的人应当正是左相吴广达。他虽然在西北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但在朝中,想要扳倒对方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他说到这儿看了二人一眼,见他们没有出言打断,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于是得意地笑了笑说,“但有了我们的帮助,局势就大不一样了。我手中有早年与吴相的往来书信,只要有了这些,他必能扳倒他的敌人。” 坐在高旸身旁的男人淡淡道:“你有这东西为何不去威胁吴广达,反倒来找我们?” “西北现在是定北侯的地盘,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王需要定北侯,定北侯也需要一个虎视眈眈的王庭来稳固他的地位。我王保证,若他回到王庭夺回王位,迖越依然愿意同大历称臣,每年也会按照之前签下的合约进贡岁银,且百年之内绝不侵扰汉地。” 对方不为所动,神色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今天为何会去酒楼约见吴广达?” 亚述一愣,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此事,随即见他目光中一抹嘲意,便知道他根本是随口一诈。但这短短一瞬既然已经露了破绽,于是便只好承认下来:“我们确实先去找了吴大人,但他还需要时间考虑。同样的机会,我们也愿意给定北侯。” 男子靠着椅背,姿态闲适地轻笑了一声:“大人如今再说这话,很难再叫人相信你们的诚意。” 亚述目光紧盯着他,像是心中好一番挣扎,沉吟许久才做出一个决定,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我手上有一封多年前与吴大人往来的密信,可以证明我的诚意。” 高旸接过对方派人呈上的密信,将信将疑地拆开信纸,发现上头果然是吴广达的笔迹,除此之外,信上还有个图案奇怪的印章。他将信递给身旁的人,对方接过一看,随手就将信纸丢在一旁:“假的。” 亚述眼皮一跳:“赵将军可看仔细了?” “这上头的章不对。”戴面具的男子叹一口气,忽然抬头看过来,“从我们到这儿以来,大人三番五次地使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看来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他语气间的不耐显而易见,站起身大有就此而去的意思。亚述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慢着!”他一声低喝,站在洞中的数十名迖越手下一时间纷纷上前,抽刀将两人围在当中。 正中央旋舞的舞姬与弹奏乐曲的琴师叫这变故吓得鸟雀四散逃到一旁,没了热闹的鼓点弦乐,洞中一时间针落可闻,气氛剑拔弩张。高旸跟着起身:“你想动手?” “我诚心请二位过来,美酒佳肴招待,好言相商,既然二位如此不给情面,可就不要怪我出此下策了。” 高旸冷哼一声:“说的倒是好听,你扣下我们又能如何?” “我托令妹的名义请将军过来,是想请将军当个中间人,好向定北侯传达我们的诚意。但如今看来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他一双眼睛紧盯着高旸身旁戴面具的男子,隐隐透出几分阴冷的寒意,“定北侯既已大驾光临,为何还要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戴面具的男人佯装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们绑的是高将军的meimei,按理你二人都是定北侯手下,他进屋之后却事事以你为先,我便猜测面具下的人身份不低。再加上方才你一眼看出这纸上的章是假的,应当是什么时候见过真的。我想来想去,只有七年前我们的人潜入行宫那回身上带着一份密信,他死后密信不知所踪,若有人见过恐怕只有那回。如此一来,你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高旸一听发现原来是从自己这儿露了马脚,面上三分窘迫,看着身旁的人面有愧色。夏修言倒不在意,见已被他识破身份,于是也不再刻意隐藏,大大方方道:“你以为凭着这些人就能将我强留在此地?” 亚述阴阴一笑:“侯爷武功盖世,千军万马之中亦能取人首级,我如何敢小看了你,所以也早做了准备。” 高旸听他这样说神色一变,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体内力气失了大半,提不起劲来。夏修言自然也发现了这点,他目光在桌上转了一圈:“你在信纸上涂了药?” 起先端上来的酒水只不过为了降低他们的警惕,等适当的时机取出密信,料定他们即便有所防备,也会接过信来细看。他们在边塞交手几年,彼此之间十分了解。夏修言料定他不会在酒水这样显而易见的东西里下毒,他也吃定了夏修言即使知道密信有诈也会拆开来一看。 药涂在信上,高旸第一个拆信,药效在他身上发散得更快,也更明显。亚述见他脸色发白,心中难免有些得意。他摸一下唇上的胡子,眯着眼道:“既然二位已经看清了局势,看样子现在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戴面具的男子不语,过一会儿才嘲弄似的轻轻一笑:“看不清局势的是你才对,你该不会当真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孤身前来赴约?” 亚述神色稍变,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见灯花爆裂的轻微响声。有风吹过石洞,洞中众人渐渐终于开始意识到了古怪——太安静了,外头不应该这么安静。 亚述紧盯着眼前戴面具的男人,脸色一沉:“你刚才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你的人赶来这里?” “是你太过自负,”男子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你以为齐克丹还是草原的狼?在这儿,他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这句话激怒了屋中的众人,一想到自己的同伴或许已经在外头中了埋伏,原本抽刀围着他们的一群汉子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两人砍成rou泥。只有亚述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他目光幽暗,语调微沉:“我的手下确定一路上绝没有人跟来。” 夏修言轻嗤一声:“所以我说是你太过自负,不跟着马车,我就找不到这地方了?”他说完这句话又倏然冷下眉眼,“去把你绑来的人带过来,接下去我们能谈谈正事了。” 第62章 忌□□ 怎么,亚述已经知道他们绑错人…… 洞外有夜风吹过山林的呼啸声, 亚述沉默地注视着眼前二人,对方应当已经中了迷药,若是硬要将他们的性命留在这里……不行, 只要洞中传出打斗声, 埋伏在外头的亲兵立即就会冲进来, 以夏修言的身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立即将他斩杀在此。王上还在等着他从京中传来的好消息,他决不能在这儿功亏一篑。 想到这儿, 亚述和缓了神色:“侯爷若是只想带高将军的meimei回去, 实在不必如此,我这就可以将人带来。”他说完冲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对方接到指令,神色愤愤,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刀收回鞘中, 转头走出洞外。 “亚述大人倒是深谙我们汉人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夏修言言语间一丝讥诮, 亚述只当作没有听懂,又接着说:“不过接下来我想同侯爷单独聊上几句。” 夏修言睨他一眼:“你凭什么以为还能与我谈条件?” 亚述从一旁的手下手中接过刀,拿刀尖轻轻挑开了脚下的绒毯,高旸定睛一看, 只见下头露出一截短短的引线, 藏在干草下,不知蔓延向何方。他目色一沉:“你打算和我们同归于尽?”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亚述伸手从石壁上取下火烛, “有劳高将军出去通知外面的人, 否则等他们进来, 可就来不及了。” 秋欣然被人带上来时,正听高旸含怒高声道:“不行,大不了我留下!”她心中感动, 高旸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明知被绑的不是自己亲meimei居然也还是来了,可见定北侯府总算还有些良心。她一路蒙着眼,经过一段七拐八弯的小路,隐隐感觉在走上坡,等到了平地,叫人从背后猛地推搡一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山洞里的其他人叫这点动静惊动,转过头来。只见刚被带来的女子脸上蒙着黑布,双手叫人用绳子绑着,好不容易站稳了,神色还显得有些茫然,但看样子确实没吃什么苦头。 带她过来的大汉不耐烦地拿刀柄从背后撞她一下,洞xue地面不平,这一回结结实实磕在了地上。秋欣然“嘶——”地轻抽一口气,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揉揉手心,那大汉不耐烦地伸手要来提她衣领,想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秋欣然叫布蒙着眼睛,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感觉一阵劲风刮过脸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一声惨叫,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她愣了一愣,一时不敢伸手去擦。 倒是瑟缩着躲在一旁的舞姬一声惊呼,目光畏惧地盯着中央戴面具的男子,就在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不要说是她,没人没看清眼前这人是如何拾起桌上的筷子,并且在一息之间将其掷出,瞬间扎透那大汉的手掌。 “你若是动她,我们就没必要再往下谈了。”夏修言淡淡道。 在自己的地盘上叫人威胁,亚述的脸色不太好看,气氛一时间又重新紧张起来,他神色阴晴不定地打量着对方,方才信上沾到的迷药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若是当真这样,那么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小胡子男人调整了一下神情,朝四周挥一下手。几个手下面色不忿,恨恨地将刀重新收回了刀鞘。有人扶着受伤的同伴撤出洞外,另一个押着秋欣然的迖越人,似乎忌惮于对方刚才那一手,上前替她解开黑布时动作也带了些小心翼翼。 秋欣然一睁眼只看见脚边几点血渍,随后才移到被围在中央的两人身上,同时心中不免疑惑:高旸来也就罢了,怎么赵戎也会跟着一道过来? 正这样想,亚述又缓缓开口道:“为显诚意,人已带过来了,毫发无伤。” 顶着这满室的目光,秋欣然心中犹豫片刻,悄悄拧了一下自己的腿rou,疼得瞬间挤出两滴泪来,瞧着高旸声音颤悠悠地开口:“兄长——” 高旸正恨亚述诡计多端,满脸怒容,霎时间听她这一声“兄长”,神情如遭雷劈,倒是他身旁戴面具的男人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因她这一声“兄长”低头轻笑出声。见他二人这个反应,秋欣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亚述已经知道他们绑错人了? 他们这情状落在旁人眼里虽有些古怪,但也不至于叫人多想,毕竟若这女子不是高玥,高旸也实在没有乖乖上钩的理由。 夏修言掩唇清咳一声,片刻间就下了决断:“高旸出去,你手底下这些人也要出去。” “可以。” 高旸神色一变,还要说什么,被夏修言一个眼神拦下。他捏着拳头,内力尚未恢复,只恨自己方才不够小心。夏修言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带她一块。” 秋欣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见高旸朝自己走过来,心中也不禁松一口气。无论如何,跟着高旸出去总比在这儿安全。 “慢着,”亚述忽然开口,“她不能走。”夏修言一顿,知道他这是担心二人独处一处,怕自己猝然间出手,多留一人在这儿也好有个牵制。 他方才也碰到了那信上的迷药,此刻也是强撑着不叫人瞧出破绽,刚才出手伤人本是有心震慑一番,但如今看来像是起了反效果,倒叫亚述更加小心起来。 只有秋欣然还对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见那些人一会儿将自己带出来,一会儿又留自己在这儿,也不知究竟想做什么。不过片刻,这山洞里其他人便退得一干二净,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等高旸他们一退出去,秋欣然忙小跑着躲到戴面具的男人身后,夏修言看她一眼,抽剑砍断了她手上的绳索。再回头就瞧见亚述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我手中这把钥匙能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头放着多年前吴大人送到王庭来的琓州布防图,还有我王的随身私章。那箱子被我小心存放在某处,只要您答应我的条件,放箱子的地点和这把钥匙我可以一块给你。” 夏修言挑眉:“我如何知道你这次不是骗我?” “您来这儿之前既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事到如今我不敢骗您。”亚述谦卑道,“你若不信,让这位姑娘到我身旁来,我可以先将放箱子的地点告诉她。” “我要是不答应哪?” “那您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夏修言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亚述笃定道:“您想要天下人知道当年的琓州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