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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牵连的人多,你只拿个普通的证件,就是付臣不动手脚,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背地里的小动作都能够你好好喝一壶的,这样好办事。”季修满不在乎得在电话里安慰他,其实这还是他跟纪长河博弈了半宿才得来的,待他这一去,日后若他有什么不测,只这张证件,便能让那位老领导保叶肖瑾一命,只盼这张证件永远没有用武之地是最好的。 “可我真有点拿不准,江南已经被批捕,咱的人在盯着他,过不了几天就能逮捕归案了,档案袋里涉及到的人,谁办谁不办你就这么让我自己看着办吗?” “哈哈,你说绕口令呢?其实也简单,别想那么多,只要是事实,只要他真犯了事,就都办,还是那句话,纷争咱不管,咱只管眼下的任务。”一连几天绷紧的弦一样紧张着的季修,只有跟叶肖瑾通话的时候才会将别的事稍稍放一放,只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嗯,好,那我就知道了。你最近怎么样?听起来很累的样子,有没有想我啊?”叶肖瑾躺在临时租住的小公寓里,只一张简陋的小床和衣柜座椅,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可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这里没有季修,他很想他。虽然这种思念和牵挂早已成了习惯,可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无论做什么总是不自主得想到季修,怕自己不在他身边,他是不是又遭了些自己不曾知道的罪,好在他这段日子都在组里,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想啊,很想你,大概三四天吧,我会出去一趟,正好过去看看你。”季修被自己说出口的话吓到了,他原定三天后出发,不过这样也好,能多见他一面总是好的。 “真的吗?太好了,我等着你。”叶肖瑾心里高兴极了,没有什么比所思即所得更美满的了,“我不在你得按时吃饭,不要老凑合,工作忙起来也得吃。” “嗯,我知道了,还说我,你自己也得注意,在外面明枪暗箭的,时刻加点小心。”季修还想再叮嘱他一些,可又怕说多了叶肖瑾起疑,只能把那些话暗暗得在心里说了,暂且不提。 也不知是不是纪长河做了手脚,季修的招人申请才递上去第二天,第一批私校生就送到了,王优美去交接把人领回来。 “我看这批人质量真不怎么样,你想什么呢这个时候要人?”王优美把人都安顿好了,暂时不安排工作,只让他们先跟上组里人员的日常训练。 “你不要也会被人硬塞进来,还不如自己要的,最起码能挑一挑,你是老油条了,以后只给他们安排些无关紧要的活计就行了。”季修正在终端上看他私下派出去的几个去基地的人的工作汇报,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嗯,以后找点由头打发了也不难。”王优美翘着二郎腿坐在季修办公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得摆弄季修的头发。“你这头发有点长了,让人给你剪剪吧。” 季修从终端上抬起头来,笑眯眯得看过去,“好啊,这会正好不忙。” 王优美看着他的脸,总觉得今天的季修有些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看什么呢?这么多年了你还没从我的美貌陷阱中挣脱出来吗?”季修尽量让自己跟以往一样跟她插科打诨。 “再美貌,你也已经有主了,我是没机会了,可惜啊可惜。” “别瞎说,就这会还有空,我去剪头发了。”季修没顾上再跟她逗贫,自己走了,走之前又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跟她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没心没肺的,谢沛和叶肖瑾那边得相互配合,你盯紧了点,别马虎,他们在外面,命可是牵在你手里。” 季修起来王优美顺势坐在他椅子上,正心不在焉得摆弄他桌子上的一个起钉器,听见他这么说,顺手就砸了过去,季修差点没躲过去,擦着头顶飞了过去。 “老娘什么时候马虎过,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你还跟个老妈子似的,一天唠叨三遍不止,有完没完?”王优美其实心里有点发怵,最近季修不怎么跟她闹了,她以下犯上的时候,总有点不太习惯。 这要在平常,季修肯定是饶不了她的,总得寻点由头再给她整治回去,这次倒是不一样,也没再嬉皮笑脸得跟她闹,把起钉器捡起来放在桌上,用力盯了她一眼,竟转身走了。 王优美看季修最近老是死气沉沉地,想逗一逗他罢了,不过设想中的山雨欲来风满楼,跟个放了气得气球似的,就这么瘪了,她还真有点没着没落的,不过她正巴不得季修没欺负回来呢。 季修去剪了个干净利索的头发,剩下的事,就是等着纪长河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便能出发。以往他惯常自己一个人出去做任务,那时候无牵无挂,来去一身轻松,即便受了伤,也不过是身体上多些苦痛,他不是扛不住的人,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可现如今多了个叶肖瑾,这人在意他比自己更甚百倍,他走是走了,日后他是死是活暂且不论,最对不住的就是他了。 季修幼时无依无靠,险些冻饿毙于街头,是行动组给了他一个遮风避雨的家,跟着蒋师长大,耳濡目染,言传身教,这些责任和这份胸怀,是和着他的骨血一起长起来的。 季修四仰八叉得瘫在叶肖瑾的床上,最近他连自己的宿舍都不回去了,有时间就来他的房间待着。世间哪来那么多“不负红颜不负卿”的神仙美事,季修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盼着自己这一趟能好好的回来,回来之后,叶肖瑾还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