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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视脸皮为无物的季修,爽快得退回车里,从副驾驶拿了那件军大衣穿上再下车。 驾驶位上的司机估计也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显贵,愣是一句缓解尴尬的话也没说出来,幸而季修也不知道什么是尴尬。 季修身无长物,就一个小背包里面放着那身叶肖瑾给他买的衣服,付臣倒是大包小包得给他配了不少。有零食、电子产品、防身的武器在另一个袋子里,沉甸甸的,季修打开袋子挑了几件趁手的放在桌上,明天早上走的时候方便拿。 第二天一早集合的时候一共有三男两女,加上他。这个小组一共六个人。他虽说顶着付臣弟弟的名头来,别人对他以前的底细都是一概不知的。 那两位美女都是典型的女汉子人物,头发比男人还短,脸色也是健康的小麦色。季修觉得不错,要是王优美也能这样,把梳妆打扮的时间花在锻炼技能上,自己就是现在死也能瞑目了。 几个人对季修都非常客气,季修长得白白净净的,不笑的时候还能显出些正经来,笑起来更显得跟个二十来岁初出社会的毛头小子似的。众人估计都以为是上头派下来镀金的小公子,来体验生活的,对他都挺和善,也照顾着他受了伤,行李都没让提。 季修觉得这是一个绝佳得体验纨绔生活的机会,自是非常的珍惜。 “小帅哥,你怎么受的伤,左一道口子右一道口子的。”问话是小组里岁数比较大的那个女队员,季修记得她名字叫齐朵儿。 “我前几天比较混,这几天改过自新了,可前女友对我念念不忘,心也狠啊,就找人把我砍了。” “哎哟,那你可改得够快的,砍回去了吗?”齐朵儿貌似也是一朵奇葩,竟然能跟上季修的节奏。 两个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磕牙打屁,边上几个人都支着耳朵在一边听,偶尔还拾个笑。尤其是两个女孩子,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一顿早饭不到的功夫就要往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交情上奔。 齐朵儿等人都是奉命来的,有自己的任务,对于季修,只知道要带好这个小公子,保证安全就是了。 饭后有专车来接他们,除了季修以外,其他五人中有四人随身携带着时下最先进的枪械。另外一人是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伙子,叫张耐,没带武器,只带了几个黑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看样子应该是个技术工。 他们要去的地区,据说是因为有外部组织渗入,通过宗教及其他手段组织普通群众,先是聚众静坐,现在已经发展到某些偏远地区哗变的地步。 也不知道付臣是怎么安排的,六人小组一开始的几天都是打着正规军先遣队的名号跟当地警方接洽,直接进入哗变地区平叛。 季修什么都不管,只管上车睡觉、下车尿尿,俨然一副观光客的行事做派。众人见他省心,既不出头找事也不扯大家后腿,一开始心里多少有点的轻视厌恶之意也消了不少。 除了季修妥妥帖帖得把双手插在兜里,什么都不管,还有个张耐。随身带的几个黑箱子,扔在汽车后备箱里就再没打开过,平常那四个人出去,他只在车里看着车载监控器,偶尔做做通讯联络工作。 张耐这人也是奇怪,别人对季修多少都带了点对高门显贵的敬意。只有张耐,一些细微的眼神和动作,都带着对季修的不耐烦和稍许鄙视似的。 季修一连观察了几天,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旁敲侧击得问他,也套不出什么话。干脆季修也不管他了,车里就剩下他俩时,他只管玩自己的游戏,要不就是看看漫画。 西北地区风大,一年时间里有半年,都刮着黄土漫天的沙尘暴。这几天深入战区,在其他小组的配合下,各条线路都采用白天作战,夜间休整的做法,每天都把战线稍微往前推进一点儿。 这天晚上又是在路边一处闲置的民居内住宿,季修整天闲着不做事,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干脆承担起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在煮了一锅五颜六色、看起来煞是喜人的粥之后,季修心满意足得甩着手出去溜达。 齐朵儿和另一名女队员叫方小红的,忍了好几天季修惨绝人寰的手艺,今天晚上实在不想忍了。趁季修出去遛弯没回来,果断地把那锅“吉祥粥”倒在了房子后面的厕所里。因为是旱厕,害怕季修看出来,还特意往里面填了点土。 其他三人都以一种看救苦救难活菩萨的真挚眼神看着这两位女英雄,几个人正打算再做一锅的时候,季修慌慌张张得从外面跑进来了。 “我特么得遇见了个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得,还吼吼儿的,真的是吓死爸爸了。” 季修出了门子,往哪看都看不到边,全是一望无际得荒地,除了一条公路勉强称得上是现代化设施。既然哪都是荒地,他便打算找个僻静点的地方,磨练磨练一连好几天没怎么用过的胳膊腿。 还没甩开手呢就听见稀稀拉拉得声音,他原本以为不过是哪里来的野兽,等那声音近了,季修才看清,原是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 本以为是糟了难的平民,可那人却和正常的乞丐有点不一样。那人趴在地上,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两只眼睛在黑黢黢得夜里冒着贼兮兮的红光。衬着天上那轮阴惨惨的月亮,非常应景得勾起了季修小时候林凡老给他讲鬼故事所留下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