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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斜眯起眼:“谁说的?带我去见他。” Beta一脸呆若木鸡——这是要准备杀人灭口了吗? “那个,盛副组长他人很好的,您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Beta小心翼翼地瞄着桐斜的反应,想起这人以前的行事作风,吞了口唾沫道:“当时您走了之后,盛组长好像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桐斜:“发脾气?” “就是杀了好几个人,连上面都惊动了,”在Gen工作的人都不把人命当值钱的东西,Beta说起来一脸麻木,“后来是西利总长出面,才把这件事压下去的。” 桐斜马上就明白了,盛愿杀的应该是当时强行把他带上手术台、给他做人造腺体转移的那一群人。 ……那应该是盛愿第一次为了他杀人吧? Beta看着桐斜愈发沉凝冰冷的神色,更加确定了前后两任组长的不解之仇,正琢磨着怎么找借口跑路,避免一场世纪灾难,这时一道温和低沉的男声就从身后传了过来:“你们怎么在这?” Beta心里大呼:完了! 桐斜看到盛愿回来,手心的伤口要命般狠狠刺疼了一下,连带整个心脏一抽,他勉强扯起一个笑,轻声说:“回来的那么快?” “进去说吧。” 两人旁若无人地走进门,房门自动关闭。 Beta:“………” 这是什么情况?要室内真人掰头吗?不怕房子塌了? 房间里,桐斜直勾勾地盯着盛愿,声音有些哑:“这是我以前的房间?” 盛愿怔了怔,才“嗯”了一声——他离开了估计还不到十五分钟,桐斜就连前任房主是谁都挖出来了,真是可以改行去当现代福尔摩斯了。 桐斜目光深刻复杂,感觉喉间涌了一堆的话想说,临到舌尖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沉默了半分钟,他才低声说了一句:“不是要带我四处转一转吗?” 盛愿现在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桐斜的固执他比谁都懂,与其让他自己偷偷摸摸地暗中调查,不如带他在Gen里光明正大地逛一圈。 盛愿是个典型的正人君子,跟桐斜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中间能再塞个人进去,手指垂落在腿侧,被袖子遮住了小半的手背。 那一双手真的很漂亮,骨节分明而五指纤长,指甲修剪地光滑圆润,夹着书页的时候一定非常好看。 桐斜冷不丁握住了盛愿的手,感觉到他整个人僵了一下。 盛愿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也没有把手抽回来。 心里大抵还是贪恋的。 于是桐斜愈发得寸进尺起来,本来只是一手抓住盛愿的手,两人温热干燥的掌心相贴,又将他的手指慢慢地跟盛愿的贴在一起,再从指缝间厮磨般缓缓穿过,最后如愿以偿地十指相扣,甚至能从指尖轻微的脉冲感受到盛愿的心跳。 这小动作甚至有些露骨的意思,盛愿的耳尖不出意外又红了。 桐斜假装若无其事地拉着他的手,心里其实也有点打鼓,毕竟他以前是“拒人于地球之外”的注孤生Alpha,主动去牵谁的手,在他的记忆里还是头一回。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转过第三个弯,空气中开始浮动起非常刺鼻的血腥味,桐斜不由皱起了眉。 隔着一道冰冷透明的玻璃板,桐斜能看到地板上、手术台上留下的一泼又一泼鲜红血迹,异常触目惊心。 “……这是实验室,”盛愿低声解释,“Gen用来做人造腺体转移手术的,每天都会有二、三级Alpha死在手术台上。” 桐斜看着玻璃窗内忙忙碌碌的蓝色身影,锋利薄刃的手术刀闪着幽冷尖锐的蓝光,后颈倏地窜起一阵森寒。 第十九章 那是一个不见阳光的盛夏。 桐斜并不是一个同理心太强的人,甚至大多时候他都是冷血无情、没心没肺的,但是眼前的场景似乎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未知的恐惧,竟然让他的瞳孔不由轻轻颤栗了起来。 桐斜喉结一滚,克制着情绪轻声说:“如果手术失败了……” “Alpha的尸体会集中处理,有专人负责。”盛愿的声音异常平淡。反正桐斜都知道上次是骗他的,就没有再说谎的必要了。 盛愿确实没办法把任何一具尸体从Gen偷出去,三年前的盛愿完全活在楚徊的庇佑之下,根本没有自己的一丝力量,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也没有办法保护他爱的人。 桐斜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不由想:“三年前的我是不是也在手术台上,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 不知道是不是桐斜的错觉,他感觉二人交错的手指似乎被盛愿扣的更紧了些,盛愿拉着他继续向前走:“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桐斜被他拉着往前走了一段路,这条路盛愿恐怕已经走过千万次了,闭着眼都能寻路拐弯。 路上的成员看到素来“不近O色”的盛副组长居然拉着一个男人,还是长得非常漂亮锋利的男人,都齐刷刷震惊了,有人震惊地比较麻木,有人则一脸“欲八卦而不能”,不停用好奇的小眼神瞄着楚徊。 ——对Gen的许多人来说,楚徊的时代已经是过去式了。 桐斜看盛愿打开了一道像是仓库的大门,那舱门坚硬厚重、全副武装,非常像以前电视上放战争片的时候安放“炸药包”的地方,一股尖锐的冷气扑面而来。 桐斜打眼往里一扫,桌子上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小玻璃缸,不明绿色液体里泡着的跟大脑形状非常相似的组织器官,数量之多让人看一眼就要犯密集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