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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斯衍:…… 邵斯衍只觉得兜头一盆冷水从天上浇下,将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淋了个透心凉。 他挣扎着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池珺宴睁着无辜的澄澈眼眸看着他:“对啊。你没有跟我说过,而且,也没人叫过你的名字。” 就连邵总,都是他从其他人嘴里听来的。 邵斯衍只觉得头疼。 他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他按按额角,忽然想到,既然如此,那么“池珺宴是敌对方派到他身边有所图谋”的可能性就完全不存在了。 虽然很打击,但是间接洗清了对方的来意,勉强让邵斯衍有所安慰。 难怪庄秘书从商场这条线查不到线索,他动用了其他场面上的人,也毫无所获。 邵斯衍平了平心绪,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你不是看过我签名的文件吗?” 池珺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签名太艺术了,我看不懂。” 邵斯衍又被扎了一刀。 想到他的签名乃名家设计,美观大气,艺术价值高。 只是“看不懂”这个理由太朴素了,他有些无力。 他的名片一张难求,也不会在办公桌上放个名片盒。 周围的人都只称呼他邵总,没人敢喊他名字。 可是,邵斯衍年轻,十几岁就跳读完了博士,二十岁接掌邵家产业,如今将要满二十五,短短人生,辉煌璀璨,无论哪一段,哪一部分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 少年时,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成年后,又是叱咤商海的青年才俊。 名满天下。 眼前的俊美青年,居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想到他和对方都负距离了好多次,邵斯衍只觉得喉头有一口陈年老血吐不出来,堵得他心气不顺。 再让他像个小学生一样自我介绍,他实在干不出来。 邵期衍一言不发,黑着脸出去了,池珺宴心跳乱了一拍。 他果然生气了。 也是,像邵斯衍这样强大的人,不能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至少也是在业内外非常有名的人物。 他一开始不知道人家就算了,这段时间以来,居然也没主动问过,实在失礼。 池珺宴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追出去问问。 门外一响,邵斯衍又进来了。 他黑着脸,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名片,不太轻柔地塞进池珺宴手里:“拿着。” 池珺宴低头看的工夫,邵斯衍就又一阵风似地走了。 伤自尊了吧? 池珺宴觉得他有点好笑,又看了看名片。 应该是私人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其他什么头衔都没有。 他笑了笑,好生收好。 池珺宴身上的红疹在第二天就消了,为防万一,刘恒让他跟狗隔离一周。 他只能隔着围栏跟将军说话。 将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和自己经常一起玩的人要隔着栏杆跟自己互动,不过他是只训练有素的退役军犬,服从性非常好,更何况在原来那栋楼里,他只能在院子里玩,这里却可以进到里面,地盘更大,玩具也更多,也就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高兴的。 池珺宴的皮肤果然好,红疹退去后,刘恒又来复诊了一次,要不是亲眼见过他发作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皮肤起过红疹。 “易感,突发过敏。”刘恒一边录入病历一边笑着摇了摇头,“池先生,你的身体要多注意了,才二十岁,应该是最健康活力的时候。”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语重心长:“你也别怪我啰嗦,我好歹长你十来岁,能算你叔叔辈了。年轻人啊,别以为现在的病都很轻,没什么,好得快,就不爱惜自己,等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知道了。” 他现在一熬夜,就感觉力不从心。 刘恒又说了好多养生经,池珺宴都很乖巧地应了。 他提起包要走,池珺宴送他到门口,飞快小声地说:“刘医生,你能不能说现在就带我去买药?” 刘恒眸光一闪,看了看两边站着的彪形大汉,又看了眼因为过敏被关在房里三天没让走出家门的池珺宴俊美乖顺的脸,心蓦地一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池先生跟我去前头领一下药。你们派个人来跟着就行。” 保镖不敢擅自作决定,请示了邵斯衍后,才由上次跟池珺宴上街的那位陪同,放了池珺宴出来。 天气渐渐凉了,池珺宴前段时间才发过烧,不敢再穿少,帽子围巾大衣皮靴全副武装,跟着刘恒到了前头的药店。 他让保镖等在门口,也不管刘恒说药不在那个柜,直接扑到计生的专柜,将遮住半张脸的围巾略拉下来一点点,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您好,可以给我几支验孕棒吗?” 他生得好,却也实在太年轻了,专柜里的药剂师先礼貌地应了他,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两三个不同价位型号的验孕棒和试纸出来摆在柜台上给他,嘴里却劝道:“小帅哥,你们年轻人,还在上大学吧?意外怀孕对女孩子身体很伤的,要不要带点避孕套?” 池珺宴含糊道:“就是买来看看,不一定的事。” 药剂师大约四十多岁,上了点年纪,哪里不知道这些小年轻说是不确定,不知道,但是八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