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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拉着她的手:你是只有我一个人疼你的,我要没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这是打磨锋利的银簪,你拿着它架脖子上,出去,告诉萧融,我要见他!

    柳氏反握住楚芫的手,用力将银簪按在她的脖子上,几乎渗出血迹来。

    楚芫呆呆的后退,额头上的血已经模糊了眼睛。

    柳氏一步一步逼近:你就这样出去,告诉萧融,我要见他!要是不让我见他,你就把银簪刺进去,萧融还是不肯,你就这样,把银簪刺进你的肚子,你跑出去,告诉别人,萧融对你始乱终弃,夺了你的清白,还要杀你!

    楚芫脸色苍白:义母,没人会信我们。

    柳氏笑了:是啊,之前没人信我们,可你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死在长宁王府门口,他们还会不信吗?

    楚芫咬咬牙:义母是要我死吗?

    柳氏扶额,差点要晕倒,楚芫急忙搀扶住她:义母,您别气,您当心身体。

    柳氏摸了摸楚芫的额头:你看看你,自小就生的这模样,人还没出正门,额头已经到院子里了。性情又是那样软弱,谁喜欢你,不是只有我收容你吗?

    楚芫咬咬牙:我现在就去

    不用了。外头传来人声,楚芫下意识的用银簪对准了那人,却发现进来的是个从未见过的老道。

    柳氏猛地站起身,双手合拢捧在胸前,声音也变的格外轻柔,脸上甚至还泛出了红晕:你,你来了!

    老平王拿下楚芫手中的银簪,叹息道:孩子,你出去吧,以后她也不再是你义母,你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吧。

    楚芫下意识的反驳:胡说!义母,我

    柳氏:滚!你快出去。

    她踩着小碎步过来,亲昵的拉着老平王的手,让他坐下:你坐,你怎么才来看我?这么些年,你又去哪里了?怎么总不带我呢?我说过,我不怕苦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楚芫被人架了下去,院中已经空无一人。

    老平王疲倦的坐下,看也不看她一眼:你还在做梦?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几时才愿意清醒?

    柳凉月蹲下来,抬起头真挚的望着老平王: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夫君,我们曾说过,携手一世,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在哪里,你在哪里,你想要云游四方,我自然要跟着你。

    平王伸出粗粝的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她的眉毛,狠狠心,道:月儿,别闹了,回英州吧。

    柳凉月眸光带泪:我要跟你走!你别再躲着我啦!只要你带着我,我以后乖乖的,你要不满意,我可以去给萧融赔罪,也可以去给他的王妃赔罪。只要我在你身边,你想要我是什么模样,都可以。

    我想要你是什么模样,你就假装成什么模样,是吗?那是真正的你吗?平王苦笑,你还要像以前一样,骗我到死吗!

    柳凉月摇头:我没有骗你。

    平王问:难道你不是先帝放在我身边的人?

    柳凉月半晌无言: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难道你不是故意摔倒,杀死了我们未出世的孩儿,谋取先帝的信任?

    柳凉月:不是,我是被逼无奈

    平王淡淡道:你给我下了药,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了。后来,先帝给了你父亲一个五品官职。月儿,咱们两个,好不了了。

    柳凉月道:我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我是被逼的。我对你的真心,从来没有变过,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吗?现在先帝已经没了,没人能再阻拦我们,我可以陪你去游山玩水,你想做什么都行。明明你是放不下我的,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因为我是个俗人。平王闭了闭眼,我是个俗人,一世所求,大概也只有一个知心的人,终老一生,一个忙忙碌碌的清晨,一顿热乎乎的饭菜,枕边散落的几根属于别人的青丝。

    我一生无能,所求也不多,我在烟霞堤上见了你一面,就以为你是那个能和我共度余生之人。所以,我不惜抗旨,不惜惹得先帝不悦,也要娶你进门。可谁知道呢,你根本就是先帝预先安排好,要放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

    人都说我糊涂,嬉笑了一辈子,可我对你,从没有过半点玩笑之意。自始至终,我待你真心,可我用真心换来的是什么?你竟这么狠心,亲手害死了我们没出世的孩子。

    可我也救过你!先帝疑心你有反心,给你的赐菜里下毒,是我吃了,我吐了那么多血,身子也坏了。我对你就没有真心吗?

    所以,我把英州的平王府留给你,你好好过日子吧,别再折腾别人,也别再折腾自己了。

    平王说完就要走,柳凉月追出来,拉着他:他是先帝啊!我有什么办法?我可以反抗吗?

    你嫁给我后,我很快就察觉出来你不对劲了。我暗示你,我有办法,不会让他动你,你说你知道,我知道你听进去了。可后来,你趁我不注意,不惜损伤自己,害死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你为的就是那个区区的五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