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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珈若才告诉她,阿福要去北境,皇后娘娘不放心,正好莹华要出宫了,也有意出去走走,因此才特意让莹华跟着的。

    如今聂藏戎出事,阿福跟着一起回来,她的心思,还有谁不明白?

    傅莹华聪敏内敛,又极其善良,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戏台上,苏楚唱完了一曲秋心词,那叫秋心的姑娘再一次送走了心爱的情郎,让他去与公主相会,自己独自一人,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家中。

    阿福还没来。

    虚渊唏嘘道:幸好还没来,也不必听这凄婉情长的曲子。

    虚渊久等不到,让珈若坐着喝茶,她再去公主府叫阿福。

    哪知道,她方才从东边楼梯下去,阿福就从西边上来了,二人正好错过。

    阿福笑吟吟的,圆圆的脸蛋有些消减,下巴都显出来了。但半点不见那晚的悲愁苦闷,反倒眉目舒展,很有些看开了的意味。

    傅莹华见了个半礼:见过万年郡主。

    珈若也跟着一拱手,笑道:见过傅女官。

    傅莹华略微一愣,含情带笑的眉目弯弯:郡主,我已离了宫中,不在娘娘身边做女官了。

    珈若做了个请:傅姑娘请坐。

    傅莹华坐下后不久,虚渊也又上来了,看见阿福就拉她下去,去楼下看人斗画。

    阿福拗不过她,只好跟着下去。

    傅莹华道:郡主若想知道阿福姑娘的近况,眼下便可以问了。

    珈若透过栏杆,看见一个对虚渊无可奈何的阿福,她脸上带笑,看不出什么惆怅,只是双眸偶尔一冷,似乎透出些伤怀来。

    珈若摇摇头:不必了。阿福本就不是个会为情所伤的姑娘,她有许多人一辈子都看不透的爽朗大气。

    傅莹华叹息道:若不是放心不下,我早就回故乡去了。她啊,口中说看透了,到底还是伤心。

    珈若心道,这个小姑娘用心这么真纯,又是义无反顾的一头撞在了南墙上,怎会不伤心?

    她此刻不由衷的笑颜,怕是绝望之后,才被迫的新生。

    傅莹华笑道:倒是涅阳郡主有法子,福寿乡君陷在这纸醉金迷之中,好玩的东西不知有多少,哪还记得伤心?

    她略看了看,见有人在卖小兔子糖糕,也下去看看,带些糖糕回去。

    珈若坐在楼上,慢悠悠的饮枣茶,喝完了又用银针把里面的莲子挑出来吃,目光却一直随着楼下的阿福。

    倒真像是个看开了的模样。

    不过,这表象又有什么用?

    这丫头若真是个什么都写在面上的,也不至于大家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都跟着聂藏戎出生入死了,虚渊还不敢相信,那个没心没肺、不怕天不怕地的阿福竟然真是为了一个男人去北境的。

    而且,这个男子还从不曾和她两情相许。

    珈若瞧了瞧,让竞秀也下去,买一盒八宝年糕,一会儿让阿福给含山公主带去。

    傅莹华将阿福平安送回家,便打算回江南故土,因此在大阳居里,挑了不少各地的特产,让人包了一些,预备带回老家。

    不一会儿,她两手都提满了纸包,便想先放回马车上,刚走到大门旁,突然被人抓住手腕。

    来人身着胡服,怒气冲冲,喊了一声:抓到了你!妓女!

    傅莹华平白被人侮辱,气性上来,脚尖一提,踹在男子双腿间,将人踢了一脚。

    她下意识靠近身边一男子,口中大声道:不可理喻!你认错人了,我乃是福寿乡君家中的侍女。

    胡服男子被踹了一脚,捂着裤裆到处乱滚。几个胡服男子从人群中跑来,一个扶人,另外几个冲上来,把傅莹华给围住了。

    这几个男子口中不干不净的喊着妓女什么骗钱什么的,还想上来抓人。傅莹华气的俏脸发白,单脚踹开一个,正要叫巡守,就见阿福挡在面前,唰的抽出了一把胡刀。

    谁敢欺负我jiejie!

    阿福一晃刀,指着胡服男子:是你吗?你知道这是哪里?京城大阳居!你敢在这里闹事?

    胡服男子指向傅莹华:妓女,这个,骗我的钱!

    他身边的随从仔细一看,小声道:不是啊,您认错了。

    胡服男子捂着裤子,仔细看了傅莹华好几眼:明明就是她!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鼻梁像山一样挺立,整个人像天上的云朵一样清新!这就是我在泓玉楼里一眼看中的那个妓女!还有谁比她更漂亮吗?

    随从: 您是要打架,还是夸人家呢?

    另一个随从:您夸出花来也一样,大殷的良家女子是不能随便叫妓女的,就算真正的妓女也要叫花魁娘子、歌姬娘子!而且,这个虽然也漂亮,但真的不是刚才那个。

    阿福挥着她的刀:瞪大你的狗眼,这是我jiejie,不是你要找的姑娘!快走!

    胡服男子眯着眼看她的刀,随便说了一句好刀。阿福好不气恼,刀一挥,差点把男子的手指割伤。

    阿福!楼上一声轻唤,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