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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陶认识秋景,她还记得前几日这个女子带着几个手劲强狠的宫人把她压在庭院前,要杖毙她。她还记得那种恐惧,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公公真是好手段,春岚道,咱们在太后娘娘面前再说吧。

    张公公和小陶跪在殿中央,被主位上面的孙鸢眼神压得抬不起头。

    春岚和秋景一左一右站回了孙鸢身后。

    殿里静默着,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两人额头泌出细细的冷汗,有些喘不上气。

    良久才听孙鸢拖着音调道:始作俑者已经跪在这儿了,太妃认为该如何处置?

    太妃?!

    张公公忍不住抬起头,果然看到太妃脸色不佳地坐在太后身边。

    张昏见色起意,害死了枚贵妃的侍女。孙鸢道,杖毙她的时候,秋景并不在那里,究根到底,一切根源都在张昏和小陶身上。

    张昏脸色变得煞白,抖着深色干瘪的嘴唇。他试着张了张嘴,咽喉像是被谁扼住了一样,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妃脸色不是很好。

    秋景和春岚仗着是太后心腹,在她命人来接皇上去她那里的时候还敢插手过问,甚至在早晨皇上早不早从昶寿宫溜走来淑房殿的时候阻拦他不准进去。根本就是恃宠而骄,再不管管就要认不清谁才是宫里的主子了。

    恰好出了枚贵妃的侍女这事,这是个极好的机会赶走秋景,也能折掉孙鸢一□□翼,以免她权力过大,后宫朝堂全被她握进手里。

    谁料她这么快就查明了真相,还把秋景摘了出来。

    就按宫里的规矩来罢。太妃无力道。

    如此。孙鸢点头,转而对小陶说道,你前几月曾经潜入哀家这里,哀家让暗卫拿下你,找借口丢进冷宫,哀家可有说错?

    不曾说错。小陶小声说,前几月她一时受人蛊惑,毫不犹豫就潜进了淑房殿。但是她不能把人供出来,只能认了。

    潜入太后宫里?这无论是盗窃还是行刺,已经是死罪了。

    张公公心里一惊,他不是淑房殿的大太监,自然不知道这事。他转头看向小陶,她匍匐在光滑的大理石铺就的地上,脑袋尽力埋进双臂中。

    秋景一定是知道这件事的,难怪她会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小陶!

    你真是糊涂!张公公心里一凉,后悔顿时填充了他整个人。

    带下去吧。孙鸢摆手说。

    侍卫进来将软成一堆的两人拖了下去。

    被请过来看戏的太妃也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

    这些大臣还在争论人选的时候,沈廉成为太傅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们耳中,谁也没想到太后动作这么快,直接跳过了他们,指定了沈廉。

    刚从大牢出来的沈廉!

    谁会放心得下他来做太傅?

    本就有把沈廉推上皇位想法的大臣一下子就沉默了,剩下忿忿不平的基本是拥护沈知弥的人。

    现在这些人要来找我要说法,孙鸢之间捻起几粒鱼食,轻轻撒进泛着涟漪的池水,她专心看着池里争夺寥寥无几的鱼食,对身后的杨意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杨意嘴角一抽,孙鸢是个怕麻烦的性子,他挖的坑还得自己来填。

    太后放心。

    孙鸢又撒了点鱼食进去,这些鱼争先恐后抢完之后甩着鱼尾游走了。

    于是她轻轻拍了拍手,从池边站起身,接过春岚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回淑房殿。这些人恐怕已经到宫里了。

    杨意不可置否。

    但是在他们回淑房殿的途中,已经有宫人来报了:娘娘,邹大人他们来了。

    这么快。

    孙鸢颔首:哀家知道了。

    邹大人和其余大人就在不远。

    孙鸢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皱眉对那宫人说:回淑房殿再议。

    在外面人多耳杂,虽然孙鸢清理了宫里的人,但是难保又有人潜了进来,不如淑房殿安全。

    杨意在孙鸢身后道:臣同邹大人一起去淑房殿。

    孙鸢道:去吧。

    杨意转向过去了。

    他去做什么孙鸢不管,反正他只要将这些人说服就好。

    这些大人难缠得很,孙鸢半点也不想和他们争论一件事,就连上朝时,也是能避免就避免。

    *

    卿榆?

    跳进庭院的男子赫然就是前不久和沈廉一道在茶楼上的人。

    卿榆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襟,漫不经心地说:我听说王爷当上了太傅,特意来贺喜的。

    哪有从房顶上跳下来贺喜的,沈廉也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半分贺喜的意味来:你不是为这个而来。

    语气笃定。

    卿榆笑了笑,倏地收起了轻浮之意,道:王爷不为重新回到朝堂打算,反而去做了太傅。王爷可真是好志向。

    过奖过奖。沈廉嘴角扯了扯,看到了他眼中的嘲讽。

    卿大人这次来找本王又是为了什么事?沈廉道。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他。

    过了那个话题,卿榆举止又变得轻浮起来,他用上挑的桃花眼看着沈廉:你那心上人找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