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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位王涣重视之人的担保,免兔也放下心来,自己不会受到惩处,定了定神,便退下离开了。 “是我。”谢霓羽拉开排门,移步进入屋内,打起紫竹帘幕,施施然将托盘往桌上放了:“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力气训人,王若溪你可真行。” 听到谢霓羽的声音,卧床的病人可谓是瞬间惊坐起,却又很快镇定下来:“鹤生应该告诉过你,这两天,我不见客。” “他说了。”谢霓羽晓得鹤生是先前出来接风那位亲和力十足的总管:“很是周到,尽职负责。” 看了王涣一眼,青年身着素色交领单衣,长发未束,柔顺地披散一肩,整个人消瘦了些,那张冷漠俊逸的脸愈加轮廓分明,虽然略显疲态,但比她预估的情况好很多,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心情跟着好了许多。 “但没人拦得住谢霓羽。” “哦。” 听王涣这声闷闷回答,或是想起他自己上次在霁晴川所言,谢霓羽捉弄之心忽起,笑容灿烂道:“还有,我本淑女,不会未经通报擅自闯入,只是免兔通报时,被熊猫你打断了而已。” 王涣有些无奈道:“好友,说明来意吧。” “先把药喝了。”谢霓羽说着,伸手去端碗。 “不必劳烦好友,我自己来。”王涣披了外袍从榻上下来,因伤病在身,跛足的残缺明显了些,走路有些一瘸一瘸的。 知晓要强之人都有个不愿示弱的个性,况且王涣还是有着非凡男子汉骄傲的人,谢霓羽好不容易才按下要去伸手搀扶一下的念头,装作没看见,低头揭开碗盖,轻轻搅动着药汤,又用小勺舀了匙药汤,发现并无药渣,十足十的一海碗药汤。 王涣已走到桌边,与谢霓羽相对而坐,坐姿端正,背依旧挺得笔直,面色从容镇定:“给我吧。” 谢霓羽将药碗推过去,单手支在桌上托腮,笑得有些狡黠。 王涣捧着药碗,微微蹙了眉,定定地看着那碗药汤好一会儿,如临阵前,如面敌人。 终是败下阵来:“我喝不了。” “哎,还以为你能克服,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个弱点还在。” 堂堂琅琊王氏宗主,季凌君王若溪非常怕苦这点,外人不知,却是琅琊山五侠士之间公开的秘密。 “这并非是弱点。” 还在逞强,谢霓羽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笑着取出个迷你小瓷罐,推到王涣面前。 “这是何物?”王涣接过那瓶子,拔了瓶塞,但见里面装满圆滚滚的雪白丸子。 “糖雪球。”谢霓羽笑容清丽:“倒两粒在汤药中,可掩盖苦味,却不会影响药效,快试试吧?” 王涣点点头,依言照做,果然,将糖雪球倒进去后,浓郁的苦涩中药味消失了,他端着碗,又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终是心一横,将那碗汤仰头而尽。 幸好,真的不苦。 王涣将药碗搁回托盘,面上倒是平静:“当年义姐让我喝的汤药,也不苦,原来,是加了这味药。” “是,这糖雪球,就是慕jiejie当年特地为你调治的,”谢霓羽的声音低了下去,垂眸,仍见慕琴音温柔美丽的容颜浮现于前,谢霓羽垂眸:“你在唐氏苦修班受伤后,她就时常备着,还给了我一瓶,以备不时之需。” “义姐……”王涣闭目,喃喃道。 “都说病中心里最脆弱,王涣你不会哭了吧?”谢霓羽勉强笑道。 “不会,皓羽不必强颜欢笑。”王涣睁眼,语气恢复平静。 “抱歉,是我影响到你。”谢霓羽低头,轻声道。 “不归崖上之事,皓羽想必是已经听说。”王涣云淡风轻转移话题道。 谢霓羽点点头:“是,小芙已飞信传书于我,现今谢氏已经开了堂会安排了相关事宜,鬼市在金陵,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嗯,还有一事,那个人回来了。”王涣的食指,又在不自觉轻叩桌面,思考之下下意识的举动。 谢霓羽闻言,却是沉默,东宫芙的信中,已详细叙述不归崖上发生之事,提醒她加强金陵辖地的防守,连同王涣受伤,以及……那人归来的事情,都写了。 “我想,东宫已经告知好友,不归崖上若无他,我等无法全身而退,修界或许已是暗无天日。” 谢霓羽放在膝上的手握拳,依旧不说话。 “观尘镜虽曾受三支穿云箭,但以一人之力破镜,仍并非易事,姬无羡的功体受损情况,比我更严重。” 谢霓羽深深吸了口气,闭目不应答。 “对我那三掌,并非是为杀,而是救。” “王若溪,够了,不要试图改变我的想法。。”谢霓羽睁开眼,终是忍下眼泪,尽量用冷静的态度面对此事。 “我并无此意,”王涣神色平静,语气亦是波澜不惊:“皓羽今后,可能在任何地方遇见他。” “王涣,若他当年不去斩蛟,该多好。”谢霓羽面上的倦容微显,心绪却是飘向遥远的远方。 那是有些他们共同回忆的少年时光。 蜀地的夏季,晚上总有夜雨霖铃涨秋池,白天红日当空那是非一般的炎热。 紫霄学宫的夏季,不改生机与活力,尤其在立夏这个节气,很是热闹,丹修的农学部试炼田年年丰收,立夏那几天,学宫会在公开墙那边辟出一个蔬果市场,供学子们摆摊卖自己种出来的各种蔬菜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