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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惊醒的时候,顾已终于没能压制住火气: “迟焰,你到底在怕什么?” 迟焰起身坐了起来,盯着顾已看了许久,却一个字也没说,那个晚上顾已摔门去了客房,迟焰坐在床边的位置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顾已从客房出来的时候迟焰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听到声响走出来主动跟顾已打了招呼: “已哥,早。” 顾已盯着他看了几秒,到底是没继续冷脸,应了一声:“早。”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迟焰主动聊起了话题,说顾已接下来的拍摄,说粥里放了糖,可能会有点甜,说今天的天气有点冷,出门要加外套,说晚上回来早的话可以吃火锅。 迟焰说了很多,顾已却一直没说话,连个‘嗯’都没回,最后迟焰也说不下去了,自嘲的笑笑: “已哥,你这样我有点尴尬。” “没话说就不要勉强自己找话题,这样就不会尴尬了。”顾已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迟焰看着顾已笑: “可是我怕你生气。” “我觉得你不怕。”顾已看着迟焰:“你明明知道什么方式会让我更生气,却一直没改。” 迟焰没说话,看着顾已。 “迟焰。”顾已很认真的叫了他一声:“你这么辛苦的守着你的秘密,连我有时候也会产生‘要不就这么算了’的想法,但我还是想知道,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你想守着你就守着,我不逼你开口,但你真的确定,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天结束拍摄之后顾已和宁修时碰了面,顾已没再用迟焰跟着,让他先回了家,宁修时看着迟焰离开的背影很长时间没收回视线,最后惹的顾已不满: “你看什么?” 宁修时:“……看你男朋友,这也醋?” “既然知道是我的人,就别用这种恋恋不舍的眼光看他。”顾已说:“像是我欺负了你的心上人。” 宁修时懒得跟爱情里的智障一般见识,带他去了包间。 他原本是想请顾已和迟焰两人一起吃个饭,但顾已这么安排宁修时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两个人的气氛一看就不是特别好,而且宁修时只是造型师,不是演员,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在顾已的面前对迟焰没有半分的情绪泄露。 “前两天看你和迟焰的关系挺好的?最近又怎么了?” 宁修时和顾已认识这么多年的时间,对他的情绪可谓是了如指掌,没和迟焰重逢之前就一个情绪:对什么都不在乎。 和迟焰重逢之后也挺好掌控,面色温和的时候就是和迟焰关系不错,冷若冰霜的时候就是两个人又别扭了,今天顾已的状态明显属于后者。 顾已看向宁修时:“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关心我和迟焰的事情了?” 宁修时:“……” 不怪顾已想太多,是宁修时的确是有点反常。 以前两人的事情宁修时懒得问,连顾已主动说都懒得听,情爱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一点兴趣也没有,更做不了别人的感情分析大师,所以能避则避。 可现在不一样了,在知道迟焰为什么死守着当年那个秘密的时候,宁修时却忍不住的想知道一点,不是对别扭的两个人有兴趣,他只是不想迟焰被顾已误会的太深,更不希望顾已将来有一天知道的时候过于后悔。 是,宁修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远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已早晚会知道的,时间问题而已。 “你要是觉得我关心的太多了,我就不问了。”宁修时径自翻菜单:“之后也别跟我说啊,我懒得知道。” 顾已盯着他看了几秒,没说话。 迟焰反常,宁修时也反常,迟焰和宁修时见面的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这是顾已肯定的事情,可是这两个人的嘴一个比一个硬。 一个好朋友,一个男朋友,却背着自己有了秘密,这个认知让顾已很是不爽,但再不爽他也不会真的怀疑什么,他相信宁修时,更相信迟焰。 “迟焰最近一直在做噩梦。”饭菜都上来之后,顾已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淡淡的:“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那么害怕,我问过,但他不说。” 宁修时看着顾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 顾已勾了勾唇角:“和你见面的那天晚上开始。” 这意味深长的一笑让宁修时错开了视线,顾已却加深了笑意:“心虚什么?” “我能心虚什么?”宁修时瞪了顾已一眼:“你不会真的怀疑我跟迟焰之间有什么吧?” “那倒不会。”顾已说:“他看不上你,顶多是你单相思。” 宁修时:“……” 宁修时不说的,顾已也不会问,安静吃饭,宁修时也吃了两口,然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顾已,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太偏执了?” 顾已没说话,甚至没有看宁修时。 “好听一点的说,你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往难听了说,你太爱钻牛角尖了,太固执了,跟头倔驴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评价顾已听在耳里也没生气,甚至还挺平静,显然这些话他不是第一听到。 宁修时看着他:“就拿黎君的事情来说,你也是当年被抱错的受害者,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欠了她?你欠她的,她就没欠你的吗?当年你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她弄错了把你抱回来,对别人的儿子进行那么多年的高压教育,怎么说也是她的不对吧?你不能因为是在她的照顾下长大的就觉得自己错了,你什么都没做错,做错事情的也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