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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道:“回皇上,这位所言俱是实情,医馆及路人可作证。” 众人哗然,这大理寺卿为官清廉,多少冤案在他手里平反,这话出自他口,众人便信了八分。 管家刷一下白了脸,争辩道:“回皇上,确有其事,但药铺之药确实伤了太子身体,老奴只不过是讨个公道。” “皇上,这是医馆问诊及药方抓取记录,从医馆搜取而来,可差太医一验便知。” 太医匆忙赶来,查验无误。 “好大的狗胆,竟敢戏耍朕,来人,将这狗奴才压下去,给我好好问。” 老管家一听这话,顿时摊在地上,随即哆哆嗦嗦道:“不关老奴的事,是太子殿下,是他看上了药铺女药童,让老奴将她弄入府中,老奴也没想过太子殿下竟会将人弄死,不关我的事……” 至此,真相大白。 众人都没想到会这般容易,原以为至少要折腾到天明。 “狗奴才,你血口喷人!” “太子殿下,人是你弄死的,关我何事?” 殿上吵得不可开交,朝臣默默看着皇家闹剧,不敢随便发一言。 “传朕旨意,太子失德,废去太子之位,罪民周成,行刺太子,明日处死。” 宁祺静静听着,瞥了眼御史中丞,那御史中丞接到宁祺暗示,随即上前道:“皇上,这周成念妹心切,虽冒犯皇家威严,却也幸未造成不可挽回之势,如今边关强敌来犯,不若将之充入军队,上阵杀敌,也好将功折罪。” 这番话令众人陷入沉默。 须臾,宁相上前道:“皇上,臣觉得此法可行。” 沉吟片刻,皇帝道:“准。” 把酒 谁也想不到,太后寿诞,竟成了皇家最大的笑话。 宁祺一手策划了这场闹剧,无人怀疑到他身上。 他先是诱导骆向端用紫玉雕刻太后画像,而后密信通知骆子瑞,再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在紫玉里加了些东西,使紫玉遇温裂散。 而周成刺杀太子的戏码,却是他亲手设计。 原本不用到如此决绝的地步,一个蠢货而已,还不值得他费尽心思拉下马,自然会被后来者淘汰。 可关键在于,太子,他欺辱骆玄策。 在宁祺这里,骆玄策是他赖以生存的信仰,若有人试图诋毁,就得尝尝他的手段。 “公子,夜已深了。”陌十七驱着马车,四周除了车轱辘声,再无其他。 因为皇帝最后留了皇家训话,宁祺出宫门时,朝臣家眷早已悉数离去。 “去情阁吧,料想今夜亦是不眠。”宁祺闷着声,有些低落。 他想骆玄策了。 是那种非见不可的想,想见到他,能轻抚他的眉眼,能热烈扎入他的怀抱,肆意感受他的温度。 他必须想办法,尽快到他身边去。 在这种入骨思念侵蚀下,注定是不眠之夜,索性去寻扶风,也好早做打算。 情阁还燃着烛火,偌大楼阁,夜里瞧着金碧辉煌,甚至还有三两行人面带贪婪往里入。 人世间倒是千奇百怪,家里的不如路边的,路边的不如貌美的,他们总能自寻乐子,面上如沐春风哄了人开心,转眼就忘了昨日相拥而眠时发过的毒誓。 依旧寻欢。 于他而言,细致到每根头发丝都填满骆玄策,不可能再放下其他人了。 他从来都知道,一个人的牵挂只此一份,若是分给了别人,就不干净了。 马车停在离情阁不远的巷子里,宁祺带了斗笠便下马车,吩咐陌十七驾车回府,小心被人跟踪。 迎着月色穿过昏暗小巷,金碧辉煌的情阁大门还敞开着,迎接着夜里的寻欢人。 也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少女子独守空房以泪洗面。 堂里的伙计神采奕奕,想来是习惯了深夜喧闹。 有两人喝醉了酒,贱笑着朝宁祺走来,就在一双手快抓到宁祺时,隔空一道强劲气流迎面而来,下一瞬,两人滚在地上,哀嚎不止。 猩红血液渗透开来,手腕上明晃晃的金筷子,竟是被刺穿了。 宁祺抬眸,三楼廊椅上,正斜倚着一抹红衣,右手搭着一把折扇,左手支着下巴,慵懒绝艳。 “福叔,将这两人扔出去,此后不得踏入情阁半步。”美人,连声音也这般动人。 宁祺轻轻一笑,正欲举步上楼,却听扶风道:“去后院罢。” 话落,身形一闪,飘然到宁祺跟前,宁祺颔首,二人一齐朝后院去。 “怎这时候来了?今夜不顺?” 宁祺摇摇头,一想带着斗笠,便又开口:“顺利,太子和骆向端都栽了,废太子令清晨就会昭告天下,至于骆子瑞,今夜最大赢家就是他,自然会有人觉得他从中作梗,届时差人放出些消息,让他们狗咬狗吧。” “既如此,何事令你如此不喜?莫不是想起玄王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扶风发现二人性格相当合得来,倒像天生就该是朋友一般,所以就越发亲近,连这等隐私问题都可拿来互相取笑。 这下被猜中了心思,宁祺不说话了,惹得扶风一阵捧腹:“真的栽了?” “早栽了。” 庭院里,扶风今日例外取了一壶酒,往常二人相聚,却只饮清茶。 按照扶风的说法,酒场流连多许,能遇上个清茶相谈的,从来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