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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余下意识的心安下来。 他小声的说:“哥,我…我今天好看吗?” 少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样的话,但他心中却鼓噪着,从前这样的场景都在梦里,是他与哥,他们白首同心,结为夫妻。 梦里的哥会夸他好看,说他是自己最漂亮的新娘子。 江砚深眼眸垂下,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的心脏,挤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声音有些哑:“好看。” “我们小余是最漂亮的。” 谢余很小弧度的笑了一下,少年头上还盖着盖头,江砚深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依旧夸他好看。 江砚深看着远处而来的喜轿,红的像是一团火。 他喉头滑动了一下,轻声对少年说:“小余,闭着眼睛,明天就没那么多红色了。” “你不喜欢红色,要记得对司令说。” 江砚深闭了闭眼,他咽下了最后一句话。 你不说,便要受委屈,我凡是见你委屈,便心疼。 少年小幅度地点头,声音很软:“好。” 谢余睁开眼,透过喜盖头看着他和哥交叠的手。 纵然是到此地步,这呆呆傻傻的少年依旧会为这样小心的接触而暗自开心。 喜轿来了,喇叭声吹的很响,很是喜庆。 谢余被江砚深亲手送上了喜轿。 江砚深忽然有种冲动,他想拉着少年逃走,远远地逃开,避开绍城,避开令人窒息的司令府。 他从来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他喜欢那个呆呆傻傻的少年,喜欢少年见到他便如鸟儿归巢的姿态、喜欢他亲吻自己侧脸的小心与喜悦、喜欢少年对自己的爱恋。 或许更早些他便喜欢那孩子了,明明是他先遇到谢余的,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别人的怀里,成为别人的妻子。 江砚深只觉得自己宛如与大雪一同跌坠的灰尘,无力感包裹住他。 他最后也没有如想象一般的做,他不曾牵着少年的手一同逃离、也不曾认真的与少年倾诉爱语。 江砚深缄默地看着远去的轿子,像是在出神,他身边凑上一个士兵提醒道:“长官,我们该走了。” 他垂眸,指骨紧握,手背像是要裂开一般,青年低声道:“嗯,跟上吧。” 江景辉难得穿着正红的喜袍,男人看起来俊美又儒雅,他眸中带着笑,往日严肃的气息也消下去几分。 不少人都感叹,看来江司令是真的宠爱这位夫人啊。 不说在乱世中举办这样盛大的婚礼有多么不容易,就说江景辉对那位夫人不同的态度,也叫人羡慕。 喜轿到了,喇叭的声音依旧响着,鞭炮的声音也没停歇。 江景辉眸中含笑,他直接走了过去,眼神不经意的瞥了烟江砚深。 男人点头道:“辛苦你来接你嫂嫂了。” 江砚深笑:“都是一家人,这样大喜的日子,应该的。” 江景辉点头,上轿,轻轻牵住了少年的细腕。 他轻笑着摩挲了一下少年的手,声音轻而沉:“夫人今天很乖。” 谢余身子轻颤了一下,很顺从地顺着男人的力道下轿。 司令府的门前摆着一个火盆,这一般都是叫新娘子跨过去的,据说能够灭除邪祟,保佑平安,寓意新人和美。 江景辉没放开谢余的手,喜婆提醒了一声,江景辉也没理,他并不信那套。 想他杀过的人也有无数,何时见过有什么邪祟缠上。 他只想着,那火盆烧得那样旺,他的小妻子那样脆弱如碎冰,若是不小心伤着了,心疼的可就是他了。 江景辉打横抱起少年,不顾周围一众吸气的声音,也不顾喜婆的“不合规矩”的劝阻,直接抱着少年跨过了那烧得旺的火盆。 男人放下少年,双手相牵,一同进了大堂。 江景辉并不信天地神明,是以拜天地这个流程便替换了去。 他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上书,民国十七年,结婚证。 不少来宾都眼带好奇,江景辉的行为在他们眼中确实是有些另类。 江景辉却不在乎那些,他轻轻掀开谢余的盖头,墨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少年。 不少宾客都惊叹了一声,惊叹这位夫人的美貌。 他们都知道这江司令的夫人是位男子,却不曾想过,这夫人美貌比之女子更甚。 谢余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眼中带着几分茫然的看着眼前到红衣男人。 江景辉对他笑,男人手中拿着结婚证,那笑容不再是精准的宛如机器一般,其中柔和的意味像是夹带着多年的深情。 男人对少年轻声念道: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话音未落,江景辉上前一步,柔而缓地吻住少年红润的唇。 水蜜桃味的,很甜,与谢余给他的感觉一般,江景辉想。 谢余有些慌的想推开男人,但江景辉的手劲很大,他推不开,便只能放弃。 江景辉只觉得心中柔得不像话,他低声对他满脸通红的小妻子道:“夫人,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