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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寒也没带身份证,不然他可以帮兰彻开个房。 兰彻家离这里远,这么晚回去,身边又没助理,万一遇到疯狂的粉丝可怎么办? 兰彻粉丝对其的痴迷程度,是能冲破男女厕所禁忌的疯狂。 兰彻喝这么多大半都是替他挡酒,越寒不能坐视不管:“不如今夜和我一起将就一晚?” 兰彻没有喝醉,却因为这句话脚底打滑。 洪子栋也怔了怔,见兰彻差点摔倒,急忙道:“我看可以,你看兰彻都醉得原地跳芭蕾舞了,小越你可得好好照顾你家兰彻啊。他可是为了你才成这副醉鬼样儿。” 越寒贴心地扶住兰彻的胳膊,一本正经严肃道:“我会的!” 兰彻皱了皱眉,他真的没醉,刚刚只是被绊了下。 越寒的手搀着他,淡淡清香狡黠地钻入他的鼻间,竟让兰彻真有了三分醉意。 兰彻往越寒身上倒去,闭上了眼。 “是有些醉了。” 兰彻将醉后的脚步虚浮与迷离眼神演绎得十分到位,就连阅人无数的洪子栋,在此刻也对兰彻喝醉这个事实深信不疑。 洪子栋找了个认识的司机,越寒小心翼翼地将兰彻妥善塞进后座,还得到洪子栋的揶揄:“小越,你这会儿特像伺候喝醉老公的贤惠妻子。” 越寒无奈一笑,往后座的另一处门走去。 洪子栋掏出手机,打算拍照记录下兰彻丢人一面好作日后威胁,谁知兰彻慢悠悠地抬手挡住手机镜头,并将门利索一关。 洪子栋愣住了。 凌冽的眸子,利索的举动,清醒的神态。哪里像是喝醉的样子?! 洪子栋都要气笑了,这炉火纯青的演技,不愧是拿了A国金奖的影帝。 关上车门的一瞬,兰彻完全进入酒醉状态。越寒怕兰彻东倒西歪,干脆将兰彻的头固定在自己的肩上。 心脏跳动的声响倏然如临在耳,越寒呼吸都不敢用尽全力。 在近距离的靠近下,兰彻身上混杂着淡淡酒气以及自身的香味如影如随在畔。 兰彻好像有喷香水的习惯,混合着木质与雪松,又掺杂了些其他说不明的味道,才组成他所嗅到的香味。 越寒已经做好对方撒酒疯的准备,可兰彻乖巧得不像话,一路上都在阖目,似是睡着了。 兰彻是一个酒品很好的男人。越寒暗自记住这一点。 到达员工宿舍的楼下,越寒才将兰彻推醒,费劲地扶着兰彻上了电梯。 兰彻不动声色眯眼打量越寒的宿舍,出乎意料的大。 以乐晨星娱对越寒不待见的程度,给他分配宿舍都算大发慈悲做善事,眼前的员工宿舍少说也有一百二十平米。 衣帽间、主卧、客房、琴房、厨房等等,应有尽有。 兰彻目光定于一点,佯装没劲儿地往前跌去,越寒忙侧抱住他。 越寒:“我开个灯,你不要乱动。” 方才只开了玄关处的灯,越寒将客厅的灯打开后,发现兰彻已经将鞋给脱了,并换上了拖鞋。 哪怕是醉酒后的兰彻,也不会让他人帮他脱鞋,真是有绅士风度。 兰彻将下颚抵在越寒的肩头,呼吸与口腔内的气流尽数浇在越寒的脖侧:“你会弹琴?” 原来是琴房的门没有关,从这个角度望去,恰好能望见一辆蒙着黑布的钢琴,还有一架古筝。 越寒扶着兰彻的腰,二人一齐倒在沙发上,轻轻吐了口气才回答:“那是公司置办的,我不会弹。” 兰彻微醺的眸子氤氲一层缥缈的雾气,看着他时如隔山海朦胧。 他猛地回过神,忙错开了眼。 方才他竟与兰彻纯对视了许久,那双漆黑凌冽的眸子融成一片江海,几乎要将他溺毙。 兰彻闭上眼,将头后仰靠着沙发:“我还以为你会弹琴。” 毫无根据的猜测,越寒克制不住问道:“为什么?” “你的手很好看,看起来很适合弹琴。”兰彻说。 温热水蒸气猝然遇冷化作瓢泼大雨,让越寒猝不及防地升起一股凉意。 兰彻顿了顿,又放缓了语调,醇厚的嗓音在酒水的作用下发酵,显得别样得缱绻勾人。 “不止是弹琴。也很适合画画,书法,写作……不管是什么,都很适合。” 心弦宛若被无形的大掌轻轻一拨,激开了一条不容忽视的裂缝。 越寒听得出神,性感的嗓音比悠扬大提琴还要悦耳,恍惚到竟连兰彻什么时候睁开眼都没察觉。 “那你呢?”兰彻轻柔微哑的嗓音坠落耳旁,“你喜欢什么?” 这是一声询问。 不带任何命令、强迫的问候,称得上漫不经心,也算得上随心所欲。 正是兰彻自身本就轻松的态度,也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压迫感。 像是亲密好友之间闲来无事的对话,又似是真心诚意的相互了解。 越寒怔了怔,潜藏记忆深处的、令人难以喘息的重量突然涌了上来,这个简单的问题,他足足愣了有七八秒。 终于,他说:“我……” “我喜欢种地。”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越寒攥紧了这个答案,又生怕对方不信一般,他又重重地、吐字清晰说道:“我喜欢种地。” 过后,他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多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