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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谨慎地看着洪子栋,洪子栋东张西望好像完全不注意这边动态,实则耳朵都要竖起。 只可惜这俩人太过狡诈,洪子栋根本没听清。 脑中所有猜测在此刻一齐被推翻,什么金主虐待总裁虐恋戏码在此刻显得愚蠢又无知,兰彻误会了,完完全全误会了。 兰彻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徐最居然是越寒表弟? 真不是兰彻想象力不够丰富,而是二人既然是亲人,为什么徐最会允许越寒被攻击成这样? 乐晨星娱不是徐最的吗? 要是他想给越寒洗白,虽困难了些,但也不至于黑成锅底。 这样说也许有些难听,越寒现在确实如同积攒多年黑垢的锅底,想要一次性清除是不可能的。 用力刮会伤到锅自身,轻点刮又毫无作用,想要彻底去除污渍,需要费上一番功夫智取。 兰彻:“还是不要外传了。你表弟狂妄又自大,我怕你惹上麻烦。” 看样子徐最也不是一个正经靠谱表弟,不久前还想对越寒大打出手,虽然他没听清全过程,但只言片语足以让他对徐最的印象打上负分。 没想到兰彻的眼光如此独到,一言中的。越寒叹息:“他就是个混蛋。” 越寒用着十分温和的神情语调说出贬低话语,倒是格外有趣,兰彻觉得挺新奇的。 越寒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冒出脏字,但混蛋两个字算脏字吗? “我不应该背后说人坏话,”越寒又觉得背后议论别人不好,他诚恳道,“但是他真的很混蛋。对不起徐最,你混蛋。” 兰彻再也憋不住笑了,他说:“多混蛋?” 今天,越寒要做一件伟大的事,一件他从未做过的事。 他不仅打了徐最,他还要说徐最坏话。 越寒又小心看着洪子栋,洪子栋在酒桌对面抓耳挠腮,俩人又说又笑的让他格外郁闷。 可他真的一点都没听到! 越寒以手侧挡:“他就是一个自大狂,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听他的,不听他的就是错的。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是对的。” “真是个混蛋。” “没错,真混蛋。” 真让越寒开始讨伐徐最,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好像可以说的事有很多很多,多到他不知道该说哪一件事。 许多事在当时很痛苦,痛苦到万念俱灰,可时隔多年后回想,好像也不过如此。 “小时候他和朋友去山上露营,他爸让他把我带上。” “他们没有带保镖没有带帮手,他们不会搭帐篷。看说明书又嫌麻烦,看半天没看懂,一气之下把说明书给撕了。” 第35章 便宜儿子 “山上没有信号, 他们决定下山去打电话给管家喊人帮忙,顺便再送点吃的。但东西要有人保管,需要有人看守。只可惜谁都不想留下来。” 越寒说到这里,神情突然变得很淡。 “然后我们就开始投票决定, 最后我以全票获胜, 赢得留下来的位置。” “毕竟少数服从多数嘛, 大家都懂的道理。我没理由不服从, 不服从也没用,因为我是少数。” “天太冷了,我就拼好说明书搭好帐篷钻进去。我等了好久好久, ”越寒轻微笑了笑, “他们没有回来。” 徐最在他的童年回忆所占分量排得上前几,因为年纪相仿, 又生的漂亮, 人天生会对美好事物产生好感。 尤其是在徐最第一眼看到他时, 不吝啬地表达出友好与善意, 这对当时恐慌的越寒来说,像是一管强效镇定剂。 这是一个天使。 越寒初次见到徐最时,如此想着。 事实上,徐最只有在极少数情况才会与天使沾边。 大多数的徐最都与名流圈内的富家子弟们结伴而行,徐最的年纪不大, 在一群人中格外有威信。 他们自小接受高端教育,用餐、礼仪自小熏陶, 没有受过调.教的越寒在中是个异类。 鄙视链在哪里都会存在, 当高雅的白天鹅群混进一只丑小鸭, 哪怕他确实是天鹅, 也会因为格格不入的外表遭遇孤立。 孤立对越寒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不想与他们进行深交,他不懂他们口中的高定,不懂他们口中的规则,也同样不懂他们的傲慢。 “没见过世面”、“乡下人”、“穷酸”、“土”等等,这一类算是最寻常的评价,更难听很多,但越寒不会去刻意回想。 徐最是一群人中与他最亲近的关系,也是唯一不会出声嘲讽他的人,他只是冷眼旁观,并无伸出援助之手的打算。 但这也足够了,不是吗? 要不是一场意外,他们依旧是陌生人。 兰彻倏地按住越寒手背,越寒从回忆中挣脱。 洪子栋也再也无法忍受这俩人窃窃私语,绕了大半个酒桌挤开醉倒在桌上的工作人员,一屁股坐在越寒身边座位。 他看到俩人的手,扬了扬眉梢,当做没看到。 “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也听听?” 兰彻说:“在夸洪导您酒量好,您年纪也大了,悠着点吧。” 越寒赞同这一点。 洪导五十多岁的年纪,虽没有特别老,但导演这活格外耗心费神,也导致洪导看起来像六十岁。 洪子栋全然不在意:“人活着嘛,开心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想喝我就喝!谁都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