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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了还债和给母亲治病,走投无路下选择了一条捷径,找到了他父亲出轨生下的弟弟。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他父亲也不会败光家产,他把那个孩子理所当然地当成了牺牲品,与恶鬼交易,换取运势。

    可是,最后他却对那个孩子动了感情,想要拯救他,想要让他恢复正常。

    可惜裴楠却不相信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来诅咒他。

    他又为了让长得像裴楠的其白活下去,不惜欺骗亲生儿子,终于成功做出了替代品,却在最后一步让阮伯灵逃脱了。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裴楠死了,沉昀与他断绝关系,唯一剩下的只有——

    “其白,其白——”

    袁镇川所有感官都被痛淹没,费尽力气才把脸转向袁其白。

    他挣扎地挪动身体,渴望地望着袁其白。

    “其白,爷爷只剩下你了。”

    袁其白想起袁裴楠,抬头望向袁镇川,眼神瞬间充满了狠毒的怨恨。

    他从衣袖中落出一把匕首,本来是准备用来攻击阮伯灵的,此刻他冷不防地刺向毫无防备的袁镇川。

    “你去死!”

    袁镇川低头,摸到一手血,震惊地看向袁其白,“其白,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袁其白冷漠地一动不动,嗤笑了一声。

    第21章 荆棘蛇

    # 021

    袁镇川僵住不动,意识里仿佛只剩下袁其白那一声笑。

    他努力把颤抖的声音稳定下来,仍是袁其白最依赖的爷爷,用尽全力抬起手伸向袁其白。

    “其白,我是爷爷啊,你怎么了?”

    袁其白看到面前那只满是皱纹的手,曾经无数次牵着他去过很多地方。

    他也缓缓地抬起手。

    啪!

    袁镇川的手被袁其白一巴掌拍下,落在地上没发出声音,却在他心里发出巨响。

    他慌张地望向袁其白,“其白,你怎么了?是不是阮伯灵对你做了什么?”

    “你应该问你对我做了什么?”袁其白脸上再也没有面对袁镇川的顺从。

    “其白,你在说什么?放心,爷爷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让阮伯灵伤害——”

    袁镇川再次向袁其白伸过手,苍老的手掌不停颤抖。

    啪!

    这一次他的手被袁其白踩在地上,袁其白颤颤巍巍地站在他面前,从上俯视着他。

    他看到的再不是抱着他撒娇的小孩,不是那个让他心软,不惜自己痛苦也想护着的小孩。

    这不是他的其白!

    袁其白冷漠地望着袁镇川开口,“我不过是作为你跟恶鬼交换的代价,只能活到20岁。为什么我要在你面前当个乖孙子?因为我知道只有那样我才能活下去,需要你的可怜心软,你才可能放过我。”

    袁镇川满眼的不可置信,仿佛听不懂袁其白在说什么。

    袁其白狠踩住脚下的手,又说:“你看,我不是做得很成功吗?你为我找来了阮伯灵,变成这副模样了还想保护我,我不是很成功吗?你为什么这种表情?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其白吗?爷爷。”

    “其白,不要说了!”袁镇川绝望地出声。

    袁其白没听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疯狂,蹲到袁镇川面前。

    他冷不防地笑起来,“袁镇川,你还不如当个从头到尾的混蛋,半途的温柔真的很恶心人!每次听你说起袁裴楠,我只恨不得杀了你!你自以为对他的爱,让人作呕!”

    袁镇川猛地呕出一口血,瘫在地上死死地盯着袁其白。

    “其白,你也要像裴楠一样背叛我吗?”

    “我们从来没有对你忠诚过!”

    “即使我曾经想过要把你献祭,可实际从来没有伤害过你,这么多年我有哪里还对你不够好——”

    袁镇川说到后面激动起来,猛烈地咳起来。

    袁其白忽然举起手,握着刚才的匕首,对准袁镇川的心脏,刺下去。

    商寅一球杆,打掉了袁其白手里的匕首。

    他回头怒瞪阮伯灵说:“你不恨他?不是来杀他的?”

    阮伯灵无视袁其白,看向袁镇川。

    袁其白却不满地继续说:“袁镇川当年骗了你的生母,当时她跟爸在一起,因为爸跟我妈没有离婚,爸为了跟她在一起,回家提出跟我妈离婚。袁镇川就知道了她,发现她体质极阴,天生能见鬼,还怀了你。

    于是袁镇川找上她,说爸还没离婚的事,骗她爸只当她是情人。最后她跟爸提出分手,就被袁镇川关起——”

    “闭嘴。”

    阮伯灵怒瞪向袁其白。

    “所以你——”袁其白还要继续说下去,被商寅一球杆直接打晕。

    “阿阮?”

    阮伯灵低着头,隔了片刻抬起头,露了一个如常的笑脸,“我没事。”

    随即,他又转向袁镇川问道:“袁裴楠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袁镇川挣扎地咳了两声,这次很爽快地回答:“失踪了,修好祭坛后,我原本打算把他一起葬在这里。但,就在把蛊盒放进来那天,从房间里消失了。”

    万竞山转眼看向祭坛,修成这样,还在地下,最快也要一两个月。

    袁镇川这一两个月一直把尸体放在房间里?

    他吸了口凉气又问:“什么样的房间?你有找过吗?”

    “就是他的房间,我找遍了整座山,都没有找到。当时这座山只有我们,不会有人上来,也没有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