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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是余岁给了他什么,或者是他在山顶找到了什么。谁知是他继承了“乔兮水”那瞧见不常见的草就走不动道的毛病,竟揣了一把花草在怀里。 乔兮水见安兮臣信以为真,转头走了,心里七上八下来回摇摆的石头这才落了地,松了口气,把那一把杂草重新揣进怀里,跟了上去。 幸好乔兮水早想到安兮臣那么精,肯定要被怀疑。那就得把这本还没来得及细翻的书上交,这才想出了这一出。 老子真是太他娘机智了。乔兮水一边拍着装了草和书的胸脯,一边禁不住如此自恋的想。 白桐和风满楼一同站在那头笑意盈盈,见安兮臣领着乔兮水走近,白桐便从善如流的跟了上来,伸手要挽他手臂。 乔兮水瞬间睁大了眼。 他本以为 安兮臣要和白桐要一路卿卿我我,谁知安兮臣向后一退,瞪了她一眼。 安兮臣原本看谁都面无表情,但那一瞬,乔兮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嫌恶。 他冷声道:“别碰我。” 乔兮水愣住了。 风满楼看热闹不嫌事大,干脆展开了折扇,在这狂风大作的山顶上神经病似的扇起了风,笑着看这一出好戏。 白桐倒不尴尬,收回了那只伸出去的纤纤玉手,道:“他说什么你也听到了,总不能明天也不碰你吧?” “那也是明天的事,你少碰我。” 白桐听罢,不但未怒,反倒吃吃笑了两声,讥讽道:“你装什么矜持呢,装给谁看?自己么?怎么,难不成还嫌我脏?最脏的不是你恨兮君?” 乔兮水听了这话,心头一股火蹭的升了起来。刚要撸起袖子替他家恨兮君跟这娘们讲讲道理,这盆火又被安兮臣一番话给扑灭了。 安兮臣声音很轻,轻的能被风卷走。但乔兮水离他近,他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平静道:“你搞清楚,我现在还不是他。” 此话一出,白桐脸上的笑意未减,但僵了一瞬。 一瞬之后,她转过身去,道:“早晚是。” 说罢,走了。 风满楼见她离去,收起了折扇,笑眯眯道:“那么,我们也下山吧,恨兮君。风某今天事情很多,还请不要再耽搁我的时间了。” 说话的空,余岁已经走上前来,朝安兮臣点了点头。 安兮臣一句话都没回,伸手抓住乔兮水,抬脚就走。 乔兮水一路浑浑噩噩,神游出去十万八千里,脑子里两句话翻来覆去。 安兮臣说:“你搞清楚,我现在还不是他。” 白桐说:“早晚是。” 乔兮水像是一具随便人摆布的提线人偶,安兮臣拉着他怎么走,他就跟着怎么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恨不得把这两句话一刀一刀剖开,把里头的信息全拉出来。 但从这两句话里,只能得到两个结论:一是确实安兮臣被下了涅槃咒,有人想借他身躯复活谁。二是这人对白桐来说意义非常,应当是那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对象。 是谁呢? 林泓衣? 若真像余岁所说,白桐早就上了年纪,那与林泓衣有关系也情有可原。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林泓衣死时正好是安兮臣叛门的时候,早在那之前就被下了咒。若追究起来,下咒的人里还有林泓衣一份。且那时候林泓衣又没死,何必要为了复活他而给安兮臣下咒? 那是谁呢? 是谁下咒的?要复活谁? 原文里还有谁死了? 乔兮水越想越烦躁,明明之前关于方兮鸣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然而事情一牵扯到安兮臣,他就有点不冷静。 脑子里有几个人,明明将要呼之欲出,名字却卡在了嗓子眼里,死活想不起来。 不消一会儿,几人就回了山脚下,风满楼目送安兮臣回了他自己的狗窝里,笑眯眯的又领着自己家的狗扬长而去了。 “到了。” 安兮臣说完,松开了一路上紧紧拽着的乔兮水。 一路上四人沉默无言,他这一开口,乔兮水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回来了。 乔兮水甩了甩手,安兮臣看着他,沉默片刻,忽然问:“手没事?” 乔兮水:“没事啊,问这个干什么?” “之前摔的时候,我看见你本来抓了一根树枝。”安兮臣道,“那树枝上头全是木刺。” “哎呀,早没事了。”乔兮水嘻嘻一笑,摊开手给他看,道,“我是药修 嘛,随便摸一摸就好了。” 乔兮水说的确实没错,他那只手一点伤痕看不着。 安兮臣却并未因为他没伤着而开心,反倒表情更凝重了些。 乔兮水见他表情不对,收回了手,问:“怎么了?” 安兮臣看了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最后,他叹了口气,说:“这话,我跟很多人都说过。因为确实是这样,你也不例外。” 乔兮水隐隐约约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但也没有打断,随他把这话说了下去。 安兮臣垂下眸,眼中翻涌不舍的海浪被他掩了下去。他像平常一样,冷着喑哑的声音,平静的说道:“恨我,对谁都没有坏处。你也一样,恨我是对你好。” 他从前确实说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