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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期颐又不说话了,就跟个在赌气的小孩一样,半阖着眼。 “你要是喜欢,下次见面的时候,我送你一块。” 男人抬起眼,“我想要你口袋里的那一块。” 沈熙白惊得又一次睁大了眼。 似乎在诧异男人怎么知道他随身带了一块手帕。 毕竟他平时是不会带手帕出门的,今天完全是因为凑巧。 “好不好?”男人的语气十分认真,甚至眯了眯眼,听不出半分夹杂着戏谑的意味,就连这句请求的语气都带着几分霸道。 “那一块我用了挺长时间了,很久了,估计没有那么干净...”沈熙白有些犹豫,但一旁男人的眼神却也跟着变得危险起来,像是一匹被人侵犯了领地的孤狼,寒芒在他的眼底汹涌的流动。 “我想要。”男人的另一只垂在腰侧的手,慢慢地攥成了拳头,声音也变得多了几分厉色和强硬。 沈熙白没有注意到男人状态的变化,见男人真心想要,便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过去。 眼角也跟着弯了弯,笑着继续说道,“你想要,那就给你。” 男人刚刚还如同炸毛的狮子,谁知沈熙白的话音刚一落下,他又变得像极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沈期颐的眼神恍惚了一阵,没由来地说道,“我想要的可多了。” 沈熙白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轻笑了一声,下意识地就回答道,“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 男人的眼神又变了变,躲开了沈熙白带着笑意,毫不保留,带着信任的目光。 他眼睛里面燃烧的火光变得强烈,那病态的情绪和感情几乎要撕破他看似温顺的外衣,将眼前的猎物直接拆骨入腹,禁锢在自己身边。 “那我先过去了,等会儿见。”沈熙白笑着转身,挥了挥手,便径直往人群的方位继续走,似乎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危险的举动。 他撩拨了一个疯子的心。 “哥哥...以后,话可千万不要乱说...”沈期颐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声音冰冷,盯着沈熙白离开的背影,嘴里开始喃喃自语,“不然...我会当真的。” ...... “李强强的尸体,这一次谁来送出去?” 李强强便是在山上找到的那一具尸体的名字。 村长坐在大堂的主座上面,两只手抵着拐杖的尖端,一边说话,还一边大喘着气,旁边几乎都快泛黑的木桌上正烧着一只已经燃到一半的白蜡烛。 明明是白天,大堂里面却显得十分阴暗,周围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一根微弱的烛光是照亮整个大堂的关键。 但也正因为仅仅只有一根,使得围满了人的大堂里看起来更为阴森可怖。 周兴文有些惊讶地用手肘戳了戳沈熙白的胳膊,轻声细语地说道,“真奇怪,怎么开会的只有男的,没有一个女的呀,就连周美芳和黄莺莺都没来。” 一旁的黄云达立马接话,“嘘,我之前就听说,越穷的地方就越重男轻女,我以前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你看他们不仅不让女娃读书,我昨天还看到五六岁的女娃就已经开始干农活了,女的全当畜牲在养,太令人寒心了。” 周兴文立马深有体会地猛点了两下头,还想继续说什么,沈熙白却立马扯了扯两人的衣袖,让他们噤声,然后用眼神暗示道,先听他们要做什么。 周兴文和黄云达了然地对视一眼,点了一下头,三人都打算静观其变。 村长问的话,没人接茬,气氛一度尴尬到零点,气氛也变得十分诡异,在场的所有男性全都沉默地埋着头,像是对这件事全都避而不及。 村长松垮的脸皮又跟着颤了颤,阴翳的眼神扫射了一眼整个大堂。 突然,他的眼神一厉,落到了某处,厉声言辞地说道,“严强,你说呢?” 被点到名的男人脸色瞬间煞白,跟个糊了一脸的白墙漆一样,两只眼睛也圆溜溜的,滚圆的肚皮还上下弹动了两下。 而他周围的人听到他被点了名字,竟都十分默契地往旁边躲开,全都是一副怕染上晦气的表情,眼神里全都是嫌弃和恐惧 这样诡异的气氛,让不明就里的三人更加迷惑,只能眼巴巴地瞪着眼继续看下去。 “严强...”村长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影子的轮廓衬得愈发诡谲。 严强的身体又是一阵哆嗦,双腿也有些发软,“哐”的一下,两条腿就软下来,直接跪在了地上,发出巨响。 “你昨天晚上,和李强强一起做了什么。”村长冷笑出声。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嗓音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嘶哑低沉,如同地狱的喃语。 “我...”严强上气不接下气,冷汗哗啦哗啦的顺着他太阳xue的位置涔涔的滑下来,表情满是仓皇无措,他的双肩仍在止不住的颤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村长的一记刀眼又扫射了过去,“这么年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谁知村长的这句话刚一说完,这个叫严强的中年男人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不受控制地号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不停地流,哭喊声也跟着越来越大,但奇怪的是,不管他哭得如何惨烈,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上半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