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历史小说 - 夫人该洞房了[重生]在线阅读 - 第2章

第2章

    邵禹:“我,我并不……”

    “呸!”俞晗芝朝他啐了一口,力道大得两瓣唇裂开了,鲜血流出,她也没有伸手去擦,只是心中愤恨而痛苦,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仿佛崩溃而绝望。

    原来啊,她一心爱慕的人,为的不过是她绫雾大东家的身份!所有的过往皆虚情假意!而邵舒呢,她的夫君,她总是看不顺眼的人,才是唯一护着自己的人,无怨无求。

    “你既然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戴茵茵冷冷道:“绫雾商号大大当家除了手令,还需要什么?”

    俞晗芝浑身发疼,伏在床上,低低一声:“大当家的信物。”

    戴茵茵问道:“信物是什么?”

    俞晗芝冷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戴茵茵的脸色微变:“不说?我有千种万种折磨你的方法,不仅是你,还有你身边的人,他们都会因为你活在痛苦的地狱里。”

    俞晗芝缓缓闭上眼睛,刻骨的寒意包裹全身,一日两日无数日,犹如身陷地狱,被百鬼侵蚀,心神俱耗,而她心间提着的那口气正一点点消散。她知道,自己将时日无多,在此之前,她必须再见戴茵茵一面。

    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

    咚的一声响,系着红丝绸的玉秤掉落在地。

    俞晗芝猛地睁开双眸,心口传来一丝刺痛,这是哪里?她记得自己撑着最后一口气,和戴茵茵谈判,将她引入了陷阱。

    “绫雾号不仅需要大东家的手令,还有一个秘密信物。信物的启动,比较复杂,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一个前提。”

    “我要邵禹的命。”

    后来,戴茵茵当着她的面杀了邵禹,当然,他是假死的。她真正的目的也并非如此,她告诉戴茵茵大东家的信物被她放在江南的柜坊,且需要她本人亲自去拿。

    说完这番话她体内的毒性发作,闭了眼,魂魄飘了七天七夜。她看到戴茵茵和邵禹去了江南,拿出柜坊里的信物,魂魄癫狂地笑了起来。

    那并不是大东家的信物,而是她和威远山庄的少夫人约定的死亡之契,谁人前来取信物,消息会第一时间发给威远山庄和江湖各地势力,天涯海角,必诛杀之。

    头七那夜,俞晗芝的魂魄飘回了坤王府,没等来威远山庄,却意外地看到了邵舒。他手里拿着那个信物,还掌握了邵禹私通关南三王的罪证,带了一帮死士将王府包围,连王爷老爹的面子也不给,押着邵禹和戴茵茵,严刑拷打。

    戴茵茵被五花大绑扔在雪地里,活活冻死。

    在她印象里,一直是酸文假醋、弱不禁风的病弱相公,却成了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王者。

    他替她证实了清白,杀了一甘污蔑者,杀了戴茵茵,囚禁折磨邵禹……只看到这里,俞晗芝感觉有一股强力将她往虚无拉,她想要伸手去抓邵舒,迎面而来一股冲力直击她的心口。

    她看到自己的魂魄,碎裂了……

    —

    眼前罩着一片阴影,俞晗芝还有些懵,伸手揭开头上的红布,入目的是一颗大绣球。

    她再抬眸,眨了眨眼,看到身着新郎服的邵舒,再次眨眼,见他半弯着的腰微微起了些,似乎要去捡地上的玉秤,但碍于什么,没敢再动。

    眼前人微微偏头,眉眼半掩,如玉朗朗,一向青衫白袍的男子忽然穿上如火般的红色,烛光掩映,像极了海角雪地里发着的荧光。

    这场景似乎有些眼熟?是邵舒?她竟然看到了邵舒,难道人死后能回味过往的片段吗?

    洞房花烛夜?俞晗芝轻笑一声,顶着沉重的凤冠,臀部顺势往下滑,伸手把玉秤捡了起来,递到邵舒的手中,再替自己搭上红盖头。

    盖头下,邵舒听见她轻声细语道:“你继续。”

    刚才还气恼地拍掉玉秤,双腿乱踢,宁死不肯揭盖头的新娘子,怎么眼下态度如此大的转变?邵舒那双桃花眼中拂过一丝疏离的疑惑。

    “快点呐。”盖头下的人在催。

    邵舒伸直玉秤,轻轻来到绸布下,流苏晃动着,一点点揭开,露出新娘清丽绝美的容颜,那个令他一见钟情、念念不忘的人。

    俞晗芝的视线随着红盖头往上,直到与眼前的人视线相交。

    以前觉得他弱不禁风,其实仔细看看他身材高挑,犹如劲松,眉眼生得明朗而深邃,光明得如同朗月一般,举止自带读书人那种秋月寒江的气质。分明没笑,可一双桃花眼却已带了几分情意,一看便叫人沉醉。

    那一瞬间,俞晗芝想起很多过往的事情,眼眶湿湿的,但她不想哭,她只想和她的夫君重新认识一翻,只当是梦一场,圆了当初没有的洞房花烛夜。

    可邵舒看在眼里,觉得她是欲哭无泪,恐怕是嫁给他叫她伤心不已。他知道她一直爱着大哥,想嫁的人,也只是他大哥而已。

    可既然嫁给了他,他愿意谨守礼仪,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守着她。

    邵舒往后退了一步,温声道:“娘子一路颠簸辛苦了,今夜早些休息。”

    正欲离开,床榻的人忽然动了,玉白的手拉住他衣袂,他侧头一看,猝不及防望见一张委屈柔弱、云娇雨怯的脸蛋。

    她歪头浅笑,一抹梨涡被烛光印着风采,只道:“夫君,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