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辞步摇 第97节
谢虞说起来些事,“蜀地的御史,虽说是天子跟前的近臣,但实际上确是早年间,玉城王手下的幕僚。” “他将许多的事,夸大其词,平添了很多麻烦。” “谢顾也随其父母来了长安,待日后你我成婚,我便将这孩子领回来 。” 世人也许会将这孩子,当做谢虞的私生子,但对于沈笑语和谢虞而言,却是共同的秘密。 想起来今日那妇人,沈笑语应声,“顾家人怎么匆忙就来长安了?” “御史称,可以给蜀中各地的百姓整治所有的不公,能在圣人面前告倒皇子,胆子大的就来了长安。” 可惜,世人只知沈仲柏身后有人撑腰,却不知那撑腰的人是谁。 只以为将他们收编的燕王,是官官相护不可言说之人。 而沈仲柏为了保全晋王,是宁愿死也不会开这个口的。 晋王又不知所踪,如今真是死无对症。 谢虞解释:“太子幼时便入主东宫,玉城王又在圣上还是皇子时,便广为笼络能人异士,他们的根基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深厚。” 怕沈笑语担心,谢虞又道:“若是这点诬陷都辩解不了,他哪里能坐得到今天的位置。” 他虽看不得,沈笑语关心燕王,但也不是冷漠之人。 “我不曾担心。” 沈笑语自然不担心,日后可称帝的燕王的。 只是一旦燕王澄清此事,晋王恐怕要被当做谋逆,再无退路了。 太子这棋下得真好,进可摧毁燕王,退可阻断晋王所有的后路。 谢虞见她思索,取下银针,宽慰道:“有我在。” 沈笑语睡下。 谢虞看着她平静的面容,自围猎一事后,沈笑语半夜总生梦魇,每每他来见她,看到的都是她紧锁的眉头。 朝堂之上瞬息万变,谢虞想得却 是怎样,将沈笑语平平安安的摘出来。 幸亏,沈笑语同意婚约一事,自然圣上的入朝圣旨,也不了了之。 以退为进。 四更天,谢虞在沈笑语跟前小憩后,又抚了抚沈笑语紧锁的眉心,待她平稳睡着后,这才离开。 “姑娘。” 清晨,天还没亮,小满叫醒了沈笑语。 “二公子来了。” 景赋来了,但不是空手来的,带的也不是礼物,而是之前那个厨娘。 厨娘还在昏迷不醒中,直接就被景赋给丢在了地上。 沈笑语披着外套,不解景赋此举是所为何意。 厨娘如今显然是穿了一身华服,身上贵重的首饰,都多了不少。 背上还挎着个包裹,是要跑路的打算。 沈笑语:“二哥这人是从哪里寻来的?” “景家后门。” 景赋倒是一点不带隐藏的。 “国公府?” 裴家与国公府住得近,往来密切,尤其是裴家的夫人与原先的国公夫人,也就是景赋的生母,本是闺中密友。 说是裴家,实际上确是国公府,倒也可能。 可沈笑语竟从未在国公府见过她! 沈笑语顿了顿,“二哥将此人带过来,可有曾想过,会惹得你们兄妹三人生嫌隙?” 景赋看着沈笑语,之前景国公还想撮合两人,如今竟沈笑语直接便定下亲事了。 虽说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好人家,但景赋也知晓,谢虞是一心一意待她。 “三妹既叫我一声二哥,我便不能袖手旁观。” 景词是兄长,但不代 表景赋便认同,他这等手段。 “你是我的meimei。” ?? 第129章 年关 夏至摁着厨娘的人中,女人缓缓转醒,她起初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她惊愕的看向沈笑语,她明明跑了的,怎么又回来了? 沈笑语:“你娘家的兄弟呢?你那两个可怜的侄儿呢?我怎不见那两个孩子,只见你一人背着行囊?” “县主……我……” 厨娘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景赋,吓了一大跳,心里虚得发毛。 随即硬着头皮解释道:“姑娘,误会,我这是从家中出来,正要去寻……以前的旧友,给我引荐一二,赎出娘家人。” “你从前旧友是国公府的人?既是寻旧友,又何必天还没亮,便去打扰人家。” “我这是怕传出去,对县主的名声不好。” 小满轻哼一声,“不过是沈家一个厨房的厨娘,与县主何干?你做的事,为何败坏的是县主的名声?” 沈笑语轻轻的敲在桌前,一声一声的,催命似的。 厨娘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县主饶命,我是被人指使的。所做的事,所说的话,也都是别人教我的。” “我不想背叛县主,可是自从沈家出事后,我们这些人没有去处,好多都被卖了户籍,县主我不得不做啊!” 沈笑语皱眉:“你卖入了谁家?” “裴家。” 这一点厨娘倒是不曾撒谎。 “除你之外,还有哪些人被卖了户籍?” 厨娘自知这是最后的机会。 “原先沈家的五十余口,除了家中尚有权势关系的 ,有四十九人都被发卖了。好些在姑娘被封赏县主后,怕惹了姑娘,便将人还了被回来。像我这些被主家抓死的,便没有机会……” 小满:“说,是何人指使你败坏姑娘名声的?” 沈笑语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是一个的妇人,她虽穿着便服,但每每出现时身上的檀香味都很重,且她只吃素食,说话做事的习性,像尼姑庵里的姑子。” “但她未曾落发,有一双手锦衣玉食,不像受过苦,大概是谁家送到尼姑庵里,赎罪的夫人。” “不可能。” 景赋一直以来坚信谢夫人住在尼姑庵里,过着屈辱的生活,怎么会在长安城! “你在何处见到的此人?”沈笑语问道。 “裴家的书房里。” 厨娘看着景赋腰间的佩剑用力,匆忙道:“二公子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你是国公府的二公子,我常为世子与那妇人传话,几年前就见过公子,不过公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厨娘撸起来袖子,身上布满陈旧的鞭痕,还有许多烫伤的新痕。 “那女人原先只是偶尔住在裴家,每次到裴家时,便要我与侍奉。她脾气不好,一生气便动手打人,烫人。如今一月,她却一直住在裴家,还故意放了我,让我回到沈家来探听县主消息!” 沈笑语:“你可知那妇人的身份?” 厨娘早就因得妇人和世子的容貌,猜测了个大概,她看了一眼景赋。 语塞道:“小 的不敢说。” “罢。” 沈笑语:“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那妇人想让你做何事?” 厨娘战战兢兢,“让我,让我……将这个藏在姑娘原先住着的杏园里。”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半边虎符。 “呵。” 当真狠毒。 憋着大的呢! 沈笑语冷着脸,“除此之外,可还在国公府,安插了人手没?” 如今白玲珑还留在沈家,沈笑语难免担心白玲珑安危。 厨娘除了自己所做的事,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沈笑语:“将她关在厨房。” 比起来备受震惊的景赋,沈笑语神情淡淡的,景赋:“你早就知道了?” 景家无好人,沈笑语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景夫人一直都没有真的离开长安,这倒是出乎沈笑语意料。 “你母亲在裴家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不过是裴家夫人与你家母亲交好,经常往尼姑庵里上香,裴颜之又在世子跟前讲学,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