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法官 第925节
书迷正在阅读:飞剑问道、三寸人间、天道图书馆、快穿:穿成炮灰的我被迫当万人迷、在小世界冒充神灵的日子[快穿]、被读心后满朝文武都配合我演戏(清穿)、重生七零,不做炮灰、男朋友不听话怎么办[穿书]、快穿之奇怪的xp又增加了
齐恢摇摇头道:“检察院方面没有通知我,应该是不用的。” 司马光又问道:“此案是你审得,你认为张三能够上诉成功吗?” 齐恢没好气道:“真不是齐某人小肚鸡肠,要是我冤枉了谁,我也愿意认罚认错,但他就这个原则来说事,那我可不服。我是没有遵从这个原则,但也得看当时的情况,我有给出详细的解释,他自己在河中府创造了那么多原则和解释,怎么又不说了。” 说到这事,他真是一肚子的火。 司马光赶紧安慰道:“你且放心,如果他拿不出足够理由,而只是就这原则说事,那我们也是不会认同的。” 吕公著、文彦博他们也是纷纷点头。 他们也认同齐恢的判决,到底原则也是不铁律,得根据案情来判,如果张斐只是说没有遵守这个原则,那谁也不会服的。 “恩师!” 吕惠卿小声道:“张三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王安石笑道:“如果他此番上诉成功,你道会怎样?” 吕惠卿摇摇头道:“学生不知恩师此问是何意?” 王安石呵呵道:“他的用意很简单,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检察院做任何事,是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吕惠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安石笑着点点头道:“此案虽小,但受到很多士大夫的关注,并且已经将此案做成铁案,如果他能够打赢,这足以伸张检察院的权威。” 吕惠卿稍稍点头,忽见张斐、王巩二人沿着廊道匆匆而过,不禁道:“那不是张三吗?他这是急着去哪?” 那边司马光等人也注意到,也都在左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这时辰已到,但赵抃迟迟未有出现,大家也是议论纷纷。 张三一来,准出幺蛾子。 大庭长办公室。 “这都要开庭审理,你跟老夫说要增加对妙空和尚的控诉?” 赵抃瞪着眼,向张斐质问道。 张斐道:“真是抱歉,我们检察院也是刚刚得到证据。” 赵抃哼道:“你这厮休当老夫糊涂,看不出你的把戏,你之前以jian从夫捕上诉,只是为求皇庭不予驳回,此时再来增加控诉,只求皇庭无暇审视。你现在要增加控诉,那本庭长就延迟开庭,你是否还增加控诉?” 张斐赶紧解释道:“大庭长真是误会了,我们检察院确实刚刚拿到非常关键的证据,我们就是担心如果待会诉讼中,突然提出来,大庭长会有所误会,故此急忙赶来告知大庭长一声。 如果大庭长要求延迟开庭,那我们检察院可以撤回这条控诉,但是我在庭上也一定会拿出这些证据来,到时我还是会向妙空提起新得控诉,不如就两件案子一块审。” 赵抃思索半响,沉眉道:“待会若是你拿不出足够重要的证据,本庭长定不饶你。” 张斐点头道:“这一点请大庭长放心,这证据足够将妙空定罪。” 他们在办公室里商量着,外面早已经是议论纷纷。 这都已经过了时辰,却迟迟没有开庭。 出了什么事。 “打听到了!” 刘述快步来到司马光他们身前,道:“我方才去打听了一下,说是检察院又找到新得关键证据,要增加一条控诉。” 司马光忙问道:“什么控诉?” 刘述道:“这就不清楚了,现在张三正在跟赵相公商量。” 齐恢气愤道:“就知道这臭小子会玩花招,我就不信他是刚刚找到证据,他这摆明就是想要浑水摸鱼。” 司马光道:“你也别太生气,赵相公定会秉公处理的,且看看再说。” 又过得好一会儿,赵抃终于出现了,同时张斐也率领检察院“天团”来到自己的席位上做准备。 赵抃自然没有张斐那么多仪式,只是做做样子,敲了下木槌,示意大家安静。 整个皇庭立刻安静下来,因为大家都非常好奇。 赵抃解释道:“之所以现在在才开庭,是因为检察院临时又找到新得证据,同时要控诉犯人妙空和尚证不言情的罪名。” 张斐赶紧用眼神向大家表示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王安石哦了一声:“看来他还是要将那妙空定罪啊。” 吕惠卿点点头道:“如果以jian从夫捕的原则来打这官司,一旦胜诉,妙空也将脱罪。” 赵抃在解释完后,便立刻宣布正式开庭。 张斐要求传此案第一证人柳青出庭。 只见面容憔悴的柳青来到庭上。他一出场,顿时引来一阵嘲笑。 但柳青似乎对此也已经习惯了,坐在证人席上。 张斐先问道:“柳青,你与流云寺通jian一案中的犯人柳秦氏是什么关系?” 柳青道:“我是她丈夫。” 张斐道:“根据我从祥符县得到的消息,在此案审判之后,你曾几度前往祥符县皇庭上诉。” 柳青点点头道:“是的。” 张斐道:“你上诉的依据是什么?” 柳青回答道:“因为我认为祥符县皇庭的判决,并未遵从jian从夫捕的原则,我是柳秦氏的丈夫,既然我没有去告官,皇庭就不应该判我妻子有罪。” 张斐道:“所以你仅仅是从律法原则来进行上诉的,而不是就你妻子到底有没有与妙空通jian来进行上诉的?” 柳青点点头。 张斐道:“你就没有对此怀疑过吗?还是说你已经知道这就是事实,你妻子的确与那妙空和尚有jian情。” 柳青沉默片刻,点点头道:“我知道。” 顿时响起了满天的嘘声。 柳青对此是面无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又仿佛已经料到了。 “肃静!” 赵抃轻轻敲了下木槌。 但还是过得一会儿,嘘声才渐渐停止下来。 张斐又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青道:“就是在案发前的一个月。” 张斐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青便又将他偷听到妙空与妻子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张斐问道:“你得知之后,是何感受?” 柳青道:“我当时非常愤怒。” 张斐道:“那你当时可有拆穿他们?” 柳青摇摇头。 张斐道:“你为什么不拆穿他们?” 柳青道:“因为,因为我害怕。” 张斐问道:“害怕什么?” 柳青道:“害怕这会伤害到我妻子。” 顿时又是一阵嘘声,嘲弄声。 这话说得,真是太窝囊了,太没出息了,听着都让人很是生气。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 张斐等到安静下来后,才故作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妻子与妙空通jian,而你却害怕伤害妻子,故此才没有拆穿他们?” 柳青道:“因为我知道,我妻子也是为了能让我安心考取功名,才这么做的。当时我是非常生气,但我也很自责,要不是我一心只想考取功名,多关心一下家里的情况,或许不至于此。” 张斐道:“你能否具体说说。” 柳青便又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其中包括因衙前役,而导致家道中落。 这回外面变得非常安静。 要说到衙前役,那柳青的遭遇,就是一个屁,父亲为了儿子不去服衙前役,直接自残,将自己的手砍断,亦或者自杀,这种惨剧比比皆是。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在京城征收免役税时,富户、商人非常积极。 张斐点点头道:“所以,你认为你妻子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 柳青点点头。 张斐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希望上诉。” 柳青点头道:“是的。” 张斐道:“那你有没有说出这一切。” 柳青道:“有。” 张斐道:“是否得到他人的谅解?” “没有!” 柳青摇摇头道:“认识我的人,都认为我妻子是一个不知廉耻yin妇,都劝我趁机休掉我妻子。而与我不熟的人,则是嘲笑我,甚至于驱赶我。” 张斐道:“他们在得知你为你妻子上诉后,是否给予你支持?” 柳青摇摇头道:“相反,我以前的好友、老师都因此与我断绝来往,乡里也将我赶了出来,不允许我踏入乡里一步,无论我走到哪里,都,都受人出讥讽。” 张斐问道:“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柳青道:“之前是住在南郊外的一间破屋里面。” 张斐问道:“那你这期间又是以何为生?” 柳青道:“去码头搬运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