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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一声,篮球砸进一旁的红檵木丛里,不知砸到了什么,发出一声闷响。

    三人停下打闹的动作,觉得不太对劲,齐齐往花坛边看去。

    “唔——”一声弱弱的闷哼声从漆黑的灌木丛里响起。

    郑浩河咽了咽口水:“……是不是砸到人了?”

    阮旭:“卧槽,这黑灯瞎火的,哪有人啊,你别吓我!”

    郑浩河:“去看看?”

    阮旭:“我不去。”

    郑浩河:“……罐儿哥,你去。”

    章冠有些犹豫:“我……”

    阮旭:“卧槽,烁哥去了!拎出来了,烁哥把什么东西拎出来了!卧槽,那是啥,那么小一坨!”

    郑浩河上前一步,看清后,伸手拍了阮旭后脑勺一掌:“大惊小怪干什么,以后打球戴个隐形吧你,那是烁哥同桌。”

    阮旭:“啊?”

    章冠也跟着凑过去:“就是你们班那个新来的?”

    谢陶本来薅着红檵木的叶子,看得正欢,突然一个黑影砸过来,敲在了他脑门上,直接把他敲懵了,一个跟头栽到后面的草坪上。

    他倒在草坪上缓了一阵,才后知后觉地捂着额头呼痛,然后没过多久,他就被一双大手架着胳膊拎了起来。

    “你鬼鬼祟祟藏这儿干什么?”穆烁单手撑着他,另一只手拿掉他挡住脸的胳膊,皱眉看着他,“站好。”

    “好痛。”谢陶看清来人,瞬间感到委屈,他指了指额头告状道,“他们拿球砸我。”

    穆烁抬手打开他的乱动着戳伤处的手:“乱碰什么。”

    谢陶瘪瘪嘴收回手,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去书包里翻找一阵,拿出一瓶柠檬水来。

    是刚刚那个女生带他去小卖部买的,她说看男生打球都会带水的,陛下流了那么多汗,肯定也想喝。

    他把水递给穆烁,说:“给你买的。”

    穆烁盯着面前的这瓶水,眼睛微眯,没有动作。

    “呦~烁哥好福气啊,还有专门送水的,我们也想有——”身后几人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了,闹腾腾地起哄。

    “对啊,我也想有……”

    “啧啧啧——”

    夜色下看不清穆烁的表情,但显然被身后几人说得面子挂不住,他转身把球踢回去:“你们几个闲的是不是?”

    然后他转身一把拿走谢陶手里的水,抬腿就往篮球场外走。

    谢陶慢吞吞地没有反应过来,他又停下来不耐烦道:“跟上啊,不想回去了?”

    “就来了。”谢陶慌慌张张拿上自己的小书包,哒哒小跑着跟上去。

    阮旭几人在后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东倒西歪。

    穆烁腿长走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校门口,而谢陶在身后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隐隐觉得陛下生气了,但又没想明白为什么生气了,明明被扔在教室的是他自己。

    于是他盘算着要不要冲陛下撒个娇,但想去拽穆烁衣角的罪恶的爪子还没伸出去,马路对面的一辆卡宴亮起了灯。

    范俊从车上下来,替他们打开车门,说:“今天去接了穆先生,所以来得晚了,还好赶上了,不是说在教室等叔吗?怎么下来了,阿烁今天不骑车了?”

    “嗯。”穆烁含糊地回答一声,就钻进了后座。

    谢陶站在车门外眨巴眨巴眼睛,迟钝地反应过来,所以陛下没想扔下自己,在教室的时候就叫了范叔来接吗?

    他正想着,范俊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陶快上车,阿烁难得叫叔来接一回,肯定是怕晚上骑车带你不安全,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扭得很。”

    “嗤。”车里随即响起一声不屑一顾的冷哼。

    第6章

    晚上十点,穆家没有一丝光亮。

    范俊把车停在穆家前院外后,谢陶下车向范俊道谢,追着穆烁进院门。

    穆烁站在大门口输密码,手里拎着那瓶柠檬水,谢陶看见水少了一半。

    刚刚在车上他没撑住睡意睡着过一会儿,陛下应该是那个时候喝的,这是不是代表陛下没有再生他的气了?

    谢陶试探地凑过去,从穆烁输密码的手边探出他的小脑袋,问:“好喝吗?是不是甜的?”

    穆烁输密码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不好喝。”

    然后转手把水塞进了他怀里。

    “……骗人。”谢陶低头看着怀里的柠檬水,明明那个女生和小卖部的老板都说这个是所有水里面最好喝的。

    一定是陛下口味刁钻!

    谢陶不免在心里叹气,性情大变之后的陛下太难伺候了,比以前锦衣玉食的自己都难伺候!

    然后他气鼓鼓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甘甜的液体顺着喉咙钻进胃里,谢陶满意地眯起眼睛,还砸吧了一下嘴。

    真的很甜啊!连素来喜甜的他都喜欢,他记得从前陛下常常往他殿里送蜜饯,说自己喜欢吃便给他留了,难不成陛下撞坏脑子之后连口味都变了?

    不会吧?甜味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味道,吃不了甜的陛下好可怜!

    谢陶心有动容,带着怜惜地目光抬头看向身边的穆烁,却只见穆烁脸色陡然变红,像是又生了气般盯着他喝过水的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直接丢下他自己进门了。

    干什么呀?陛下今天情绪太不稳定了,谢陶悻悻地耸耸鼻尖,又喝了一口,舔着嘴角跟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