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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俊从后视镜看他,说道:“小陶系好安全带,要等小烁一起吗?”

    “不……”

    “砰砰砰——”谢陶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后座的车窗就被人从外面拍响,并且带着车门被拽动的响动。

    “开门。”

    谢陶转头,和窗外的穆烁对上眼,虽然他知道车窗是单向膜,但还是不由被穆烁直勾勾的眼神吓得心头一跳。

    “范叔,我们走。”他很快调整呼吸,一鼓作气转头不看窗外,对范俊说。

    这时,范俊也发现穆烁正站在外面,问道:“小陶和小烁闹矛盾了吗?他欺负你了?”

    谢陶闻声想了想,他摇摇头又点点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范俊见状了然,似乎一下知道了大概——穆烁人高马大,而谢陶又小又可怜,肯定是被欺负的那个!

    于是他启动车,叮嘱谢陶:“小陶坐好。”

    随后他打开驾驶座的车窗,对穆烁说:“小烁来副驾驶。”

    这时,后座的谢陶闻声还以为自己被出卖了,吓得一下坐直了身体,紧张地盯着窗外,甚至做好了逃下车的准备。

    然而——

    车外的穆烁点头应下后绕到副驾驶一步远的地方,正准备走过来拉门,范俊却突然一个油门开了出去。

    只留给他带起灰尘的车尾气。

    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范俊才对谢陶眨了眨眼:“叔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小烁也不行。”

    谢陶扭头看了身后的渐远的人影一眼,咯咯笑起来:“谢谢叔。”

    被留在原地的穆烁:“???”

    早上七点半,市中心路边人影熙攘,但上班的车流渐渐多起来。

    谢陶还是第一次自己坐车上学,他好奇地打开车窗,欣赏周围倒退的建筑和车流。

    他发现外面的世界真的五彩斑斓,不管是小商铺的门店还是街道两侧的绿化,都各有各的味道。

    这些建筑虽然没有古代的宫殿精致繁琐,但却不单调不枯燥,这些五花八门的角角落落,似乎都蕴藏着无穷的可能性,包含着无数的故事。

    谢陶想,他一定要试着自己四处走走看看,好好独自感受一下现代社会,不能什么都依赖根本就不记得他的陛下。

    一想起穆烁,谢陶又止不住想起昨天在客厅发生的事,他抓住车窗手不自觉攥紧——生气,太生气了!

    从前的陛下那般彬彬有礼,并且非常爱惜和尊重他。

    因为小郎君在侍寝前和陛下见面视为大不敬,会被世人所诟病,所以虽然他和陛下情真意切,几番主动提出悄悄和陛下见面,陛下都会顾及他的名声而拒绝。

    那样的陛下是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这是非礼!是不爱惜,是……是流氓!

    谢陶最终得出结论:暴君=流氓qwq。

    “小陶,不要把头伸出窗外哦,危险。”范俊提醒他。

    谢陶回神,乖巧地点头:“知道了,谢谢范叔。”

    他缩回脑袋,刚想摇上车窗,离车不远处突然驶来一辆黑身摩托车,车头刚好和谢陶的车窗齐平。

    与此同时,车上的人单手打开护目镜,偏头朝他看过来。

    谢陶猝不及防和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对上,吓得手一抖,哆嗦着关了好久才把车窗摇上去。

    他靠在车后座上拍着胸口顺气——好可怕!

    “现在真的没有‘拖出去斩了’的酷刑了嘛……”他小声嘟囔。

    范俊听得一知半解:“小陶说什么?”

    谢陶眨巴眼睛,忍不住抿抿唇问他:“范叔,现在人人平等吗?”

    “那当然!”社会主义好青年·范俊立马庄严起来,“小陶要相信国家相信党知道吗?要是在学校受到欺负,一定要大声讲出来,国家的法律是会保护你的!”

    谢陶被他宏伟的声音震慑到,突然被感染,肃然起敬:“嗯嗯,相信国家相信党!”

    “对!”

    “对……”

    谢陶在车上当了几分钟‘入党积极分子’,精神气被范俊鼓舞得足足的,结果不一会儿就怂了,因为穆烁的车紧跟着他们停在后面。

    谢陶抱着书包下车,一路狂奔向教室。

    然后韵诚中学出现了这样一幅奇观——一个小矮子跌跌撞撞越过校门和广场上的喷泉池,快要成功到教学楼的时候,被身后一个身高腿长的帅哥几步追上,最后被抓住衣领拎了起来。

    “还跑?”穆烁气得说话带着喘息,大清早更是累得够呛。

    谢陶觉得自己的脚快要脱离地面,他扑腾着手挣扎:“放开我!”

    穆烁无动于衷,还想说些什么。

    “嗷。”谢陶扭身抱住他的手臂,张嘴准备咬人。

    穆烁对他咬人的本事驾轻就熟,轻而易举就捏住了他的下颌,虽然没用力,但凶人的气势很足:“又是你啊谢小狗?”

    欺负人!谢陶的眼睛气得滚圆——昨天耍流氓,今天欺负人,变态!禽兽!

    “呜呜呜……”谢陶急哭了。

    穆烁觉得自己只是有点着急,其实还是挺温柔的,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自己手里哭了?

    他愣住:“……”

    然而还没等他后悔,一声严厉的女声跨过楼层传下来:“穆烁!又在欺负同学,给我上来!”

    谢陶闻声抬头看向楼上的班主任张阳兰,哭得越发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