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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或许两字,便代表着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萧煌夜自然清楚这一点,对方暗算幂极在先,其后是洛非烟,这两人也是最有可能阻碍对方计划的绊脚石,换做是他,也会想在幂极身上动手脚。 前后联系起来,幂极之所以会中招,倒还真是跟墨家有关,最起码,跟那一坛醉玲珑相关。 至于洛非烟 萧煌夜直觉得,陷害洛非烟之人,所用的手段,未必与幂极相同。 因为洛非烟前往北回城之前,她的异能并未出现过异样。 萧煌夜,你真的没有跟小雪子闹别扭么? 嗯哼,当老娘没说。 洛非烟呼了口气,刷地一下,跑了。 萧煌夜心qíng微妙地仰头望天,闹别扭? 如果 哥,路鳕有嫌疑的话,于舒黎也摆脱不了嫌疑,虽然有证据表明墨冉曾经溜进过他的房间,但到底是下毒还是什么,都有可能,加上墨冉死的蹊跷,又那么凑巧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萧煌夜答得如此笃定。 而凌雪,也跟着沉默了。 一直到洛非烟回来,少年霍地站起身,冲出了房门。 如果这样也算闹别扭的话 凌雪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吧? 萧煌夜忽然有些迷茫,对于舒黎,他从不怀疑,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信他。 这种信任,莫名地深厚。 尤其是到了风尖làng口,萧煌夜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当洛非烟、凌浩然、凌雪相继对于舒黎产生怀疑时,他却依旧相信,那个人不会背叛他们。 是的,他们,而不是他。 可是,凌雪似乎很难体会萧煌夜此时的心qíng。 于是,少年逃开了。 继续僵持下去的结果,大概会是争执。 洛非烟离开之后,萧煌夜并未直接去追凌雪,而是去找了安子涵。 他对字子涵并未有多余的想法,相反,若是有可能的话,萧煌夜并不想跟那个女人有所牵连。 如意夫人离开之后,安子涵带着两名贴身侍女,搬到了东苑偏殿,也就是如意夫人原先居住的地方,而命案发生的地方就在西苑。 由于国师大人的意外状态,王宫内外加qiáng了巡逻,但景和宫却一如往日里的宁静,只在暗处布置了数名影卫。 萧煌夜独自来到东苑时,安子涵正坐在棋盘前,姿态悠然地一个人下着棋,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两名侍女则安静地守在一旁,见到白帝王忽然驾临,连忙叩首行礼 安子涵毫无意外地抬头,施施然行礼,而后摈退了左右。 王有事找子涵? 你留下的目的。 子涵倾慕于王,自然不愿离开。 安子涵淡笑着答道,神qíng间丝毫不见女子该有的矜持。 她对萧煌夜确实下了一番工夫,深知对方的脾xing。 一个从小被冠以天才之名,却又冷酷睿智的男人,qiáng者的眼里,只容得下与之并肩而立的qiáng者,因为qiáng者不会轻易低头俯瞩脚下,更不会发挥他们的怜悯心。 萧煌夜如今依然是白帝王,但若gān年后,这王座却未必是他的,然,他定将继承萧家家主之位 而她,看到的,便是数年后的未来。 她要的是这男人的青睐有加,她将展现出的是自己qiáng大的一面,只有足够qiáng,才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所以她不屑于像苏颜夕那样,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去讨好男人,打击qíng敌。 墨冉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个契机。 危难之际,一个能勇敢陪在男人身边的女人,能默默给予对方支持,适当地表达自己关怀和倾慕,定能给她的印象加分。 安子涵jīng于算计,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qíng,都跟这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按照着预定的步骤落实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半晌,萧煌夜沉声道。 安子涵不置可否地笑着,目光深qíng地注视着对方,缓缓道:王,果然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这个词,极少被用在萧煌夜身上,一般人能想到的,只有睿智、冷酷、寡qíng。 但 换做是另外一个萧煌夜,一个从未被人占据过心房的男人,大抵会心动的吧。 心动,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 可能是一次回眸,可能是一次眼神的jiāo汇,也有可能只是一次并不làng漫的邂逅。 不过很可惜,安子涵的计划注定要落空。 萧煌夜不动声色地抿着嘴,起身,离开了东苑,而后立刻瞬移到沉霜殿。 安子涵有些遗憾地撇撇嘴,只道来日方长,日后定有机会,却不料 很可惜,你没有任何机会了。 低柔的男声,从她身后忽然传来。 安子涵正要呼喊救命,却见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男人纤细有力的手掌掐住了她的脖颈,呼吸越来越困难 隐约中,咔嚓一声响后,安子涵颓然倒地。 与之同时,沉霜殿。 凌雪尚未溜进于舒黎的房间,就被凌二给拽住了。 青年一口一声少爷唤得那个热切,偏偏就连凌浩然这只老狐狸都一脸激动地拉着他下棋。 浩然,我棋艺很臭,你是知道的。 少年无奈地叹息道。 凌浩然笑得一脸和蔼,却是无比坚定地道:无妨,无妨,下完这一局,你就可以走了。 凌雪只得应下,结果甚是不凑巧,第一局,他偏偏赢了!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qíng。 老狐狸见状,顿时激动地要拉着他大战三百回合,口中嚷嚷着不亏是经过朱雀星君调教过的,果然非同凡响,而后又在那边自怨自艾,兀自忏悔自己对不起凌家先祖如何云云 凌雪这人偏巧吃软不吃硬,加上又是犹如亲人一般的凌浩然这么委屈了一把,自然得耐着xing子陪对方下棋。 他倒不是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一时间,郁气未散,真要跑去找于舒黎,到时候再看到小宝贝跟那只狐狸jīng黏糊在一起亲亲密密地模样,估计还得生一顿闷气。 三年修身养xing,凌雪确实内敛了些,沉稳了些,但 萧煌夜此人,确有挑起他怒火,搅得他不得安宁的能耐。 男人一口咬定于舒黎是无辜的,凌雪原本只有就事论事地怀疑,被这么一折腾,也跟着偏执了几分。 吃醋了么? 少年心中忏悔着,神游天外的后果是,身体跟思想不同调,下错了一手,换来老狐狸jian诈的坏笑。 凌雪淡笑着摇摇头,也罢,不过是一局棋而已,让老狐狸乐一乐,倒也不错。 小雪啊,你刚才气冲冲的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对方的心qíng终于恢复了平静,凌浩然这才问道。 凌雪摸摸鼻梁,反有些尴尬了。 他能说,因为萧煌夜太信任于舒黎,于是他吃醋了吗? 唔,没什么。 凌雪心不在焉地答道,这会功夫,于舒黎已经喝下了解药,所以没再听到咳嗽声,而根据洛非烟的描述,那解药发挥功效之后,服药之人会昏睡几个时辰 所以,即便他这么冲进去,估计于舒黎正睡得不省人事吧? 思及此,凌雪不禁有些懊恼了,这下可好,刚才走的匆忙,虽然没跟萧煌夜解释,但凭对方的能耐,定然也是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小雪啊,你输了哦。 凌雪猛然回神,望着已成败势的黑子,yù哭无泪! 这就是一心两用的后果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是非 凌雪黯然起身,输赢虽不重要,但被老狐狸一味地取笑,他只想掉头就跑。 他后悔了。 本来只是一点点小事,偏偏跟萧煌夜扛上了,这人都跑了,再拉下面子去道歉认错,他还真有些办不到。 许是因为被萧煌夜宠惯了的缘故,这点头认错的事,他一直就没习惯过。 快步跨出房门,忽视掉身后凌浩然的开怀大笑,凌雪瞄了眼东苑于舒黎寝室的位置,思忖着这会功夫,对方应该睡得正沉,到底要不要去看看呢? 去的话,定然会碰上小宝贝,唔 那是他的儿子。 意识到这一事实,凌雪又不淡定了。 举步踌躇间,身体忽然被人从后面搂住,熟悉的气息继而传入鼻尖。 凌雪抿着嘴,故作冷淡地哼了声,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见状,萧煌夜真是哭笑不得,随即将少年搂得更紧,低声道:宝宝,别生气了。 哼! 凌雪头一甩,仿佛更加不高兴了。 萧煌夜垂下头,贴着少年的脸颊亲了口,语气愈发温和地反问道:真的不肯原谅我? 凌雪继续昂着头,不语。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但 于舒黎确实嫌疑蛮大的。 倒不是他对于舒黎有偏见,只是就事论事,凌雪直觉得,那人有些古怪。 方才跟老狐狸下棋的时候,他又想起一件事。 当年在千河镇时,月落柯跟老五最后同归于尽,还多亏了于舒黎放的那一把火。 异变者惧火。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次级异变者惧火。 在过去的三年中,佣兵团能一次又一次清除掉散落各地的异变者,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他们遇到的异变者,大多都已经失控,少数还意识清醒的,也相继再次变异 这本没什么。 但不知为何,凌雪却突兀地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件事,当时于舒黎是有机会救下月落柯的,纵然对方是异变者,纵然他们暂时无法让对方恢复正常,可最终,于舒黎没有给那人一丝机会。 就当时而言,于舒黎做得很好,即便是到了现在,凌雪也不能说他做错了。 只不过,人心都是ròu长的。 连洛非烟这个原本十分憎恨异变者的人,都对月落柯心生不忍了,于舒黎却能如此冷静而决绝,着实叫人不容小觑。 尤其是老五最后的反应,凌雪曾以为,那是对方心有不甘,对他还有执念,以及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