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你倒是说啊！”杨浩思说：“说做朋友，其实就是想复合嘛……我没想到他有女朋友了，最近才交往……唉，你说我要是早去两个月是不是还有机会呀？”邱嘉许无奈：“他到底有什么魅力，男人多的是，你不能换一个吗？”杨浩思一直没告诉他男朋友是谁，只说是个主播，保密工作很好。 “什么魅力？”小杨使劲往床上坐一下，被弹起来，“他就是个傻逼，笨蛋，死人，臭直男！”但我好喜欢！等邱嘉许走后，小杨呈一个大字型摊在床上。 他先想麻酱，感觉自己像抛弃小狗的人，希望佳艺会对它更好……借口，跟着这条线他想到了孟夏迩。 自己走了，孟夏迩会难过吗？会想他吗？他即使按照道德走了，心却还是卑鄙的，他要在孟夏迩的心里永远住下，从此无论姑娘小伙，通通是后来者。 他还要像紫霞仙子一样在他心里留下一滴泪，让每一位后来者都瞻仰、参观。 初六白晓瑜问，之前跟你说的进组，你进不进？她咖位不大，一直没有专门的化妆师，这回拿个女二的本子，因为过年的热搜编剧说会给她加戏，开心坏了，自然就把杨浩思叫来。 “跟多久啊？”杨浩思问，“管不管住呀？”白晓瑜说：“拍三个月，第一个月要进山的，肯定管你。” 杨浩思：“好，我这就往山里走去！”小杨收拾行囊，去嫁牛魔王。 走之前跟邱嘉许和小魏他们道别，小魏怕他想不开要去出家，给他买了一堆化妆品说回来给他。 “我只是去工作，又不是不回来……”他难得东西带很少，“信号不好，别太想我，很快就回来了！” 剧组去了山里森林，白雪皑皑，杨浩思到底是南方人，很爱看雪，和剧组人玩玩闹闹就忘记了失恋这件事。 等到只和白晓瑜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想起孟夏迩，因为这位小花最近也总提前男友。 “他之前总给我发信息，进组前还关照我了一些进山里的事情，感觉我们是……算缓和关系做朋友了？”小杨一听“做朋友”立刻ptsd：“不要，前任不要做朋友，我过来人了，做不了！”白晓瑜的经纪人过来敲打他俩：“什么做不了？你前男友是影帝，绑着他炒作还来不及呢，还不做朋友？”“那我和他死灰复燃了怎么办呢？”“那更好了，你又能赚一个热搜！”经纪人拍手称快，“别乱想那些不切实际的，翻红赚钱才是正经事！赶紧化妆，我还得给你和男主买通稿呢。” 白晓瑜低下头：“怎么不切实际呢，他单身我单身，真的可能复合啊。” 她问小杨，“你说我真跟影帝复合了，能热一吗？”她和前任除了同一学校出来，此后再没有半点关联，两个人一个不红无人在意，一个过于低调不发通稿。 杨浩思想到自己身上：“可以吧，我要是跟前男友复合估计也能热搜，我前男友比你红……”话没说完他就被对方掐住脖子晃。 白晓瑜大叫：“我一定会红的！我会红过曾泽恺，不就是影帝吗？我要拿视后！”“好好好，你可以。” 小杨敷衍地嗯嗯，脑子里却在想，自己要是和男友上了热搜会怎么样呢？反正是瞎想，他决定，如果有热搜，他就引流到自己的账号然后开网店卖化妆品……想到这里他笑的很开心，复不复合无所谓，能赚钱呢。 在山里的日子过得很慢，有时深夜里冷了睡不着觉，他和白晓瑜在小屋披着大衣喝速溶奶茶，聊前男友的话题。 像一个循环，他又需要不断提起孟夏迩，好把这个人平常化。 “为什么我们总吵架呢？”杨浩思托着腮帮子看天，发现月亮果然比城里亮。 白晓瑜捧着奶茶说：“张爱玲说过，相爱着的人往往爱闹意见，反而是漠不相干的人能够互相容忍。” 小杨问：“张爱玲是谁？”白晓瑜无语凝噎。 过了一会儿，小杨说：“她说得还蛮对的。” 第48章 中午难得有太阳，透过玻璃照进来还算暖和，午休中的人昏昏欲睡，杨浩思躺在长椅上盖着衣服，眼皮底下眼珠乱晃，猛地坐起来。 场务吓一跳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 “前任托梦，让我该给他烧纸了。” 小杨这么说着，撕了张纸条，写一个“爬”字，用打火机烧掉了。 该死，孟夏迩阴魂不散往他梦里钻，他简直想打电话骂他一通，可又没信号，只能作罢，憋的嘴角起泡额头长包。 那天白晓瑜讲完那句话后，小杨觉得很有道理。 因为剧本要求，白晓瑜最近一直在读张爱玲，带进山里好几本，就也拿给他一本。 杨浩思看不懂，一看就打瞌睡，睡着就梦见孟夏迩，孟夏迩和他说对不起，轻轻吻他的额角。 那不可能是他，因为孟夏迩的吻从来不轻，他的吻像大雨，密密麻麻往下砸，这么久了都记得滋味。 月底风十分大的一天，整栋房子都被刮响，剩下的戏基本都是外景了，导演就干脆给大家放了一天假。 杨浩思抱着本子画画，他要把这部剧每人的妆发设计都画出来，回去给老师看。 他把白晓瑜的眉毛画粗直了些，等下个阶段要再改细，认真设计好一套，很有成就感，很快乐。 自己也不是没了爱情就不能活嘛！在他失恋那段时间，师父总给他讲自己不谈恋爱也能很幸福。 郑月季说，小杨啊，你就是太年轻，我说你多少回了，爱情不能解决你的全部问题，那只是种情感。 这个爱情嘛，就像领导，你不要总想它能为你做什么，你多想想你能为它做什么！满身问题的人，领导不要你的。 可以一个人生活的很好了，才有资格碰爱情。 杨浩思想想，自己的每一步竟然都被老师说中了，原来他和孟夏迩分开，是因为两人谁也无法好好的独自生活。 三月下旬，山里戏部分拍完了，他在剧组过了生日，蛋糕是妙芙，没有蜡烛。 晚上白晓瑜请村里阿姨给他炖了小鸡蘑菇，还没长大的柴鸡，特别香。 剧组人员聚在一起庆祝他生日之余也庆祝终于杀青山里的戏，可以休息一会儿再拍城市戏了。 今年小杨没有微博小作文可写，闭眼的时候也没求大猛1，他对着手机上的虚拟蜡烛许愿：希望我和孟夏迩都能幸福，跟谁都好，麻酱也要幸福。 吹完蜡烛他抬头看月亮，他不知道孟夏迩在和他看同一个月亮。 杨浩思走的时候东西都拿的差不多了，可到底住了小半个月，总会留下些生活痕迹。 洗脸时落在洗手台的一根皮筋，藏在沙发靠垫后的一包零食，贴在客厅墙上的约法三章以及留在冰箱里的两盘饺子。 饺子很快就吃完了，那根粉红色的皮筋戴在手腕上，睡觉时偶尔硌人。 孟夏迩稍微犹豫两天，杨浩思直接人间蒸发，电话打不通，微信没回复，社交账号也不再更新。 过年那段日子似乎是南柯一梦，年一结束，一切又恢复了日常。 没人坐在客厅沙发对电视傻笑也没人半夜喊他炸鸡点单，这间大房子有杨浩思时很热闹，只是少一个人就会变得很冷清。 杨浩思的最后一条朋友圈是说小邱做的便当好好吃。 孟夏迩问陶飞雨，他还在尽职尽责扮演现任男友的角色，说无可奉告。 问魏慎漠，直接被拉黑了。 微博小号在粉丝群里问，也没人知道杨浩思去哪儿了。 「summer：给我回个电话」他只好发了这样一条信息，之后就是每天耐心等待了。 最难受的就是失而复得再循环，先前他跟刘彦渝说了一万遍不复和，找了一万个借口，现在都没用，杨浩思又先把他丢下了。 像最后一次分手那样，孟夏迩后悔没给他买那盒蓝莓，又一次后悔没跟他说自己还单身在等人。 下播后空虚的夜晚，他对着月亮独自复盘，写了一篇最后一次分手的检讨书。 那天杨浩思说想吃蓝莓了，问他可不可以在买烟的路上顺便给他带一盒。 孟夏迩说了好，结果忘了，走到楼下时想起，可也懒得回去再买，就上楼了。 回家打开门，杨浩思捧着洗水果的沥水篮问他蓝莓呢，他说不好意思，给忘了。 时间太久远，他记不清杨浩思当时的表情了，或许杨浩思低了头，说：“我今晚真的很想吃蓝莓。” 孟夏迩说：“明天吧，下次一定。” “可你买了可乐呢，为什么没给我买蓝莓？”“忘了，真忘了。” 杨浩思没跟他吵架，也没提分手，只是把沥水篮放回厨房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安安静静，孟夏迩以为天下太平，就回房继续打游戏了。 他想，蓝莓可以明天再买，明天，说不定杨浩思就忘了想吃蓝莓了。 这样想着明天他也忘了，后天也不记得……再等一个明天呢？结果没有明天，明天是两年。 这不好笑，他们不是因为蓝莓分手的。 那只是杨浩思提出的最后一次考验，孟夏迩以为可以明天再完成，但游戏道具过期后是毫无价值的。 不是那一盒蓝莓，是多少次失望不断累积，耗尽了杨浩思对他全部的信任，这段感情就结束了。 在最后的一两个月里，杨浩思已经很少和他提“我想要”了，只有那次，他说“真的很想”。 后来米粒把那本他们的朋友圈记录送给了他，翻了两页，孟夏迩不敢继续看，残留在文字里的爱意烫人。 杨浩思答应给他的不公开出柜，不泄露信息，在家长朋友面前保持室友距离都做到了。 孟夏迩知道他有一万种报复自己到身败名裂的方法，但他没做，他只是删空了秀恩爱的微博，并把朋友圈改成了三天可见。 孟夏迩也不是没想过，再复合还会吵架分手，但他觉得自己也没多老，还能疯狂几年。 所以他立誓：如果杨浩思一天后给他电话，他就先主动复盘；一周后电话，他就低头认错；一月后，他就向他求婚；如果一直没电话……他还可以再等等。 孟夏迩有太多话得跟杨浩思说，告诉他他弟弟唆使父母拿他钱的事情已经解决啦，和佳艺男女朋友是骗他的，他和家里朋友都出柜了，mama现在同意他们在一起了，麻酱在公园认识了新的朋友，生日那天买了戒指……还有天上有月亮的时候，他都很想他。 第49章 剧组回城里的时候导演发了善心，给大家放三天假。 可算有信号，但大概是适应了无网络生活，杨浩思也没看社交网络，先是跟大家吃了顿饭，再回出租屋好好洗了个澡。 他不在的时候邱嘉许帮他搬好了行李，说是辞职也没有辞掉，还是照例两头跑。 今天还加班，所以晚上只有杨浩思一个人。 小魏和飞雨哥算下时间，说后天给他补过生日，所以今天晚上杨浩思打算去酒吧耍耍。 他这回没打算喝醉，只点了杯百利甜冰牛奶，坐在吧台前刷手机。 然后他看到孟夏迩给他发的信息，让他回一个电话。 哼，凭什么？小杨没管，他把手机收起来，很专注地看酒吧里的电视。 “杨浩思？”有人叫他，他回头，发现是佳艺。 世界很小，好巧不巧佳艺跟几个朋友来这里吃东西，本来吃完都要走了，发现没还充电宝，回来看见了杨浩思。 佳艺火速拍照发给孟夏迩。 「 1:速来，你老婆 1:［分享定位］」“佳艺？你怎么在这儿？好巧！”杨浩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平常心，他已经不是从前的火爆小杨，现在归来已经是杨·前任·善良祝福·浩思了。 他多点了份玉米片，两个人换了个小桌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