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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穆青染紧紧箍着她的腰,身子一翻,将她按在沙发上。 纯白色的皮质沙发承着两个人的重量,微微凹陷。 禾沐两只手被卡在头顶,动弹不得。 面前,穆青染眼神迷蒙,没有半点清醒;舔舔唇,呼吸发重,似是一个人渴了很久,想立时掬一捧清泉,饮入喉中。 “早点休息。”禾沐淡淡说一句后,肩膀向上用力,但没能起来。 她分不清究竟是穆青染力气太大,还是自己没有使出全力。 穆青染扣着禾沐的手腕,食指指腹慢慢滑入她细腻的掌心,轻轻打圈,摩挲。 禾沐收紧下颌,眼睫轻颤,瞳仁斜到眼角,不去看穆青染泛红的脸,“你喝醉了。”她说。 如果不是醉了,怎么会做出这样令人费解的举动。 穆青染直接覆上禾沐的唇角,薄唇微张,轻衔住半片同样柔软的唇瓣。 两个鼻尖相触,偏转,擦过,又重逢,彼此挤压。 “你……是不是……疯了!”禾沐被堵着唇,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愤怒,无以复加。 穆青染和她那几次鸳鸯露水,都没有接过吻,她们唯一一次唇舌触碰,就是在办公室赌气咬破彼此舌尖。 唇瓣厮磨、舌腹交融,于禾沐而言,是互相心悦的恋人专属的、近乎神圣的亲密举动。 她以为穆青染也是一样,却原来,不是的。 她愤怒穆青染在醉酒的时候轻易亵渎她心中的神圣,更愤怒自己无法将这样恶劣的人推开。 穆青染不要她,她明明该狠狠折磨穆青染报复穆青染。 现在这样,算什么? 一滴guntang的泪从禾沐眼角滑落,晕开了上扬的眼线。 禾沐想像上回那样在穆青染舌尖咬一口,但齿间触到那抹温软,还是收了力,反钳住穆青染的手腕,翻身。 两人双双跌下沙发,穆青染的后脑和背撞到地上。 好在有一层柔软的地毯,摔得并不严重。 穆青染眉心隆起,像座小山。 刚刚从穆青染眼里一闪而过的,是委屈吗? 禾沐早就厌倦了自作多情,人在酒精作用下本来就会做出很多奇怪的事不是? 或许,穆青染只是醉得太狠,克制不住这个年纪的生理.需.求。 禾沐十指嵌进穆青染的指缝,将她的手捏得变形。 穆青染似乎并不知痛,仰头,又在禾沐唇上啄了一下。 禾沐压着嗓子低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但她的问题,终究还是没有答案。 穆青染的脑袋落回地毯,合上眼睛,鼻腔里发出细微的呼吸声。 禾沐被缭绕在鼻尖的酒气熏得心烦意乱,又或许,在尝到穆青染口中残留的酒液琼浆时,她就跟着一起醉了。 更扰她的,是多大的酒气也掩盖不住的,穆青染颈间的幽香,是时隔再久,仍然令她难以招架的,迷迭香。 一个玩物,怎么有资格顺着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做什么。 禾沐将穆青染拽到浴室,打开龙头,水花四溅。 短短几秒,穆青染被水浇湿,弧度恰好的微卷长发悉数贴在脸上,脖子上。 水流顺着脖颈流下,浸湿黑色立肩西装外套和里面的白色丝质衬衫。 花洒下,面容清冷的女人被水柱冲拂出婀娜轮廓。 带刺的红玫瑰靠近圣洁的白玫瑰,锋利的根茎刺穿白玫瑰的花苞; 白色花瓣颤抖,绽开。 被尖刺划破的花叶飘散零落,沾染着红色玫瑰的粉末。 …… 禾沐抱着被子和枕头来到客厅沙发上,将自己裹成毛毛虫,闭眼。 她绝不是怜惜穆青染喝醉才自己跑来睡沙发的,是穆青染像坨烂泥一样瘫在床上,她挪不动。 不过,这一回穆青染是真的到了峰顶吧。 那种由内而外的娇媚,是无法伪装的。 看来,酒有时候也是个好东西。 可是,如果她今天不出现呢? 没有她存在的五年里,穆青染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在某个醉酒的夜晚,和不知道什么人接吻,缠绵,毫无芥蒂。 沙发上的人呼吸失去规律,蜷起膝盖,抱在怀里,如同一个在母亲zigong中的小婴儿。 * 还没到十二月,气温已经开始急速下降。南方的湿冷总是能寻到任何缝隙,钻到你的骨子里。 禾沐打小在有暖气的北方长大,偶尔到南方度假也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实在很难习惯永远捂不热的冰冷被窝。 清晨,禾沐刚刚有点意识,感觉自己是睡在古墓派的冰床上,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像是一条冰毯。 十根脚趾冻得缩了缩。 脖子又僵又疼,胳膊压在身侧,也有点麻。右手更是说不出得酸痛。 真不知道昨晚是在睡觉还是在受刑。 她缓慢坐起来,活动活动肩膀,又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抬眼,看到卧室门开着。 昨晚好像是关上的。 禾沐起身走进卧室。 床单和被套都换了新的,铺得一丝不苟,平平展展,丝毫看不出昨晚是多么激烈的战场。 不大的屋子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 站在床边的人全身更加冰冷,似乎血液都是凉的。 其实,早在进来之前,就猜到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