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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不太懂孙总在说什么。”穆青染道。 “我岳家拿到很多我和外面女人的证据,现在要以这个为把柄离婚,分割我手上的股权。他们以前不会做得这么绝,我知道是禾沐小姐的手笔。”孙翔说。 穆青染抬抬眼皮:“那我就更不懂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翔姿态稍微放低了一些,“禾沐小姐一定是因为你才这么做的,请你跟她说说情,放过我吧!” 穆青染站起来,也像孙翔一样,将两只手撑在桌面上,微微向前倾身,目光压迫:“孙总记性是不是有点差,这么快就忘记我们的过节。” 孙翔怔了一下,眼里布满挣扎,足足半分钟,放下尊严,欠身道:“穆总,你大人有大量,拜托你放过我。” 穆青染淡淡道:“我有点分不清孙总这是命令还是在请求。” 孙翔身子压得更低,语气也随之变化,“求穆总放过我这次,前些日子是我癞□□想吃天鹅rou,冒犯了穆总。” 穆青染难得勾起唇角,目光饶有兴致,与之前的清冷寡淡判若两人。 孙翔面上先是错愕,随后是不合时宜的惊艳。 就好像知道面前是一条美人蛇后,体内血液反而更加沸腾,不由自主就想要将自己的血液献祭出去。 但很快,孙翔又恢复理智,藏起眼底的灼热。 “孙总这是求人的态度么?”穆青染声线中多了一丝冷意。 孙翔咬咬牙,后退一些,身子躬成成九十度,“求穆总大人不记小人过。” “求人是不是也要有一些交换的筹码?否则我为什么要接受?”穆青染问。 孙翔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人又说道:“可是怎么办呢?孙总这样的姿色,我丝毫提不起兴趣。□□不值钱,孙总还能拿什么跟我作为交换?” 孙翔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诧,难以置信。 穆青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是看一只关在笼子里踩着滚轮无用奔跑的小仓鼠。 孙翔双手攥拳,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闭上眼睛。 随即低头跪下,伏在地上,“求穆总放我一马。” 他就不信这个女人当真铁石心肠,把事情做绝。 禾沐那里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毕竟他们此前素无恩怨,禾沐做的事也没有摆在明面上,若是他贸然找上门,说不定反而会把人惹恼。 他只能来找引起他们结下梁子的穆青染。 穆青染盯孙翔半晌,嗤笑一声,“我看你未免把自己的膝盖看得太重了。” 说罢,拿起遥控器,抬手按开办公室的帘子。 办公室里的画面一览无余,外面正在工作的员工陆续在同事的提醒下转移注意力。 一道道目光透过玻璃墙射进来。 孙翔陡然睁大眼睛,胸腔剧烈起伏,羞恼的赤红色从脖子升到全脸,额上暴出青筋。 穆青染薄唇轻启:“我送孙总四个字,以牙还牙,孙总记好了。” “算你狠!”孙翔爬起来,双脚似是被灌了铅,有千斤重,十分艰难才走出办公室的门,穿过长长的办公区域。 他感觉每个人的目光都充满鄙夷,周遭的窃窃私语,都是在嘲笑他,羞辱他。 他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禾沐站在拐角,看到玻璃墙里穆青染笔挺而立,眉目清冷,一如她小时候仰望着的模样。 她忍不住开始怀疑,如果那天她没有出现,穆青染到底会不会成为孙翔的情妇。 可是,没有如果。 穆青染也不会告诉她。 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 * 禾沐坐在黑色皮质转椅上,面向窗外,望着远处纵横交错的立交桥,目光涣散;手里握有一根圆珠笔,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笔尾。 静谧的办公室里,按笔声“咔哒……咔哒……”响着,像时钟的摆锤,陪伴着流逝的时间。 五年过得很快,有些事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但有些事,还是因为久远的时间,记不真切了。 和穆青染的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当时穆青染又是怎样的反应? 禾沐绞尽脑汁,努力在记忆中还原当时的场景。 夏天的尾巴,整个城市憋着一场雨似的,像个蒸笼,风都是热的,空气并不舒爽,但缭绕在鼻尖的桂花香气很好闻。 她站在A大的研究生宿舍楼下,身后藏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是一块瑞士著名奢侈品牌的限量款的女士腕表,背后刻着穆青染和她的首字母缩写,还有一串Forever,那是她的私心。 那天,是穆青染的生日。 她想给jiejie庆祝生日,可是jiejie说她很忙,不需要。后面的消息没有再回,应该是去做自己的事了。 进入大学的她,开始学会懂事,得不到穆青染的回复,就真的不敢一遍又一遍打扰,只会傻傻等着,等jiejie有那么一点点空闲,才敢小心翼翼地挤进去,贪恋那么一会会儿待在jiejie身边的时光。 每回生日,jiejie看到蛋糕和生日礼物从来都不会像她那样高兴得跳起来,反而还会皱眉头,大概是真的不喜欢过生日。 所以她放弃了蛋糕,但还是想着能把早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亲手交到jiejie手上。 她忐忑又期待,忐忑jiejie看到手表背后的字母会发现她的小心思,却又期待着jiejie能发现她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