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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看她离开,又笑着扫了周围看戏似的年轻男女们一眼,他们接触到她的眼神后,都不由得噤声着别开头。

    林漾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好像刚才的闹剧跟她无关,她弯腰捡落在地上的卡片。

    然而在她之前,有人抢先了一步。

    穿职业装的女人蹲在她面前,双手把卡片递给她。

    林漾怔了怔,低声说:“谢谢。”

    女人笑着点点头:“祝您成功。”

    林漾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点点头。

    唐墨一拎着盒饭回到位置上,眯着眼扫了门口一眼,又看向林漾:“还没到呢?刚才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林漾有些犯懒的打了个哈欠,刻意忽略掌心中火辣的疼。

    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出了门,径直走到一个年轻人前。

    “姜秘书,事情都办好了。”她小声说。

    青年点点头,抿成一条横线的嘴动了动,说出句听不出情绪起伏的话:“辛苦了,唐经理。”

    唐经理却像受到天大的嘉奖,连忙又问:“要不要帮她提一下排队的位置?”

    青年:“不用。”

    他进了会议室,弯腰向坐在会议桌主位的人低声汇报。

    “嗯,”青年淡淡的应了声,抬眼看向底下的下属,“你们继续。”

    说完,离座而去。

    ******

    林漾本以为试镜的地方是在一间舞蹈房那样的地方,然而被带过去做准备时,才明白为什么刚刚一直有试镜回来拿东西的女生抽泣着花了脸。

    试镜的地方是个小剧院,每个人都要轮流到舞台的聚光灯下按要求表演。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舞台上很亮,舞台下很暗,能清晰听见下面评委们的声音,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是赞许还是腻味。

    林漾朝台下鞠了个躬,一把年纪偏大的陌生声音冷淡出现:“等一下。”

    林漾看向前方的黑黢黢,有些茫然。

    哪里做得不对?

    “你真的准备好了?”那个男人问。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钢琴考级时,那年偏偏是最严厉的评委,也是这么突然的打断了她。

    突然就不紧张了。

    她朝着声音的来源露出了和当年一样的笑:“我已经准备好很久了。”

    观众席上只有为数不多的人。

    白斯乔坐在第二排,垂眸把玩一根手绳,似乎根本没有看台上的表演。

    他从坐下开始没说过一句话,却让前面的评委们如坐针毡,连话都说得不像之前利索,还总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动静。

    白斯乔会来简直是破天荒,以往的片子就算他是最大投资商,也从来没见他放过注意力。

    更何况这次曦光连第二投资商都算不上,难道他是亲自来看《蟾宫曲》剧组有没有好好对待奈拉塞酒店的小剧院?

    日理万机的白斯乔除非是疯了才可能做这种事。

    副导演疯狂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字偷塞给导演,企图揣测那个不吭一声的年轻总裁的想法。

    梁德义见多识广,示意对方不要再动了,抬眼就看见个年轻小姑娘走到舞台中央,认认真真的鞠了个躬。

    少女有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纤细的颈下是一条纯白色长裙,光看身材女人味十足,可那张脸太干净了,像片最干净的白纸,然而这个角色要的不是这个感觉。

    做演员忌讳没有自知之明。

    他皱了眉,语气也沉了许多:“等一下。”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少女分明是看不清他具体坐在哪儿的,目光却在台下逡巡了一会,最后锁定了他的身侧:“我已经准备好很久了。”

    她明媚的笑天真又自信,还带着几分神气。

    梁德义本想吓唬一下对方,没想到反而是自己愣了。

    没等他有其它反应,身后突然传来低低的笑声。

    副导演仿佛受了大惊吓似的回过头。

    一向不苟言笑的白总,一手托腮,抬眼专注的看着台上的少女,眉眼舒展,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有意思”三字。

    这可能是梁德义认识白斯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容易就理解了对方的情绪。

    旁边的副导演又给他塞了张纸条,上面潦潦草草的写了三个字——

    【见鬼了。】

    白斯乔懒懒的望着舞台,林漾在台上演的是个失宠又复宠的妃子,她挣扎着,最后摔倒在台上,声线颤抖的对着前方的空气伸出一只手。

    她的肌肤很白,嫩藕似的胳膊陡然落下,下一秒,眼泪从她眼中滚出。

    “啧啧啧,小meimei有点东西啊,”副导演兴奋起来,“已经好多年没出过这种演员了,能让眼泪一颗一颗像珍珠似的掉在脸颊上。”

    少女抬眼时,评委们不约而同倒吸了口气。

    本来清纯澄澈的双眼中,流转着让人心魄荡漾的光。

    没有男人能禁得住这种目光的凝视,她会使人发狂,使人妒忌她目光所至的所有地方,想要捂住这双眼睛不准其他事物再吸引她的半分注意力。

    “我想要的那种媚眼如丝,今天这么多人,只有她演出来了。”一个女评委低声说。

    白斯乔动作一滞,低头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把那根手绳线一圈一圈的死死绕在了手指上,好像落入陷阱的猎物,徒劳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