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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斯乔刚刚向他解释,不过是心情很好的跟他扯个互相心知肚明的谎。

    “野——哥!”林漾发现了在车里的他,热情的站在门口挥了挥手,“拜拜!下次见!”

    姜承野愣了愣,有点僵硬的做了同样的动作。

    把这女孩儿当作家里人?老板的幽默感真强。

    他没什么表情发动了汽车,其实答案早就有了。

    刚刚挡板滑下时,他正好看见白斯乔俯过身,勾着林漾的一缕头发把玩,而在他凝视熟睡少女的眼中,全是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的贪婪和欲望。

    第6章 陷阱里的猎物。

    白斯乔的房子很大,有个被称为汪嫂的保姆打理家中的琐事。

    “小姐想喝点什么吗?”微微发胖的中年妇人热情的笑问。

    白斯乔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管他们。

    书房在二楼,林漾进去之后就被吸引住了。

    满满一面墙上都是书柜,书柜里的书甚至按照大小放在同排。

    “天啊,我小时候做梦都想有这么整齐的书墙,”林漾惊讶于白斯乔看书之多,“诶,这个柜子里全是侦探悬疑小说!”

    白斯乔拍拍她脑袋:“随便看,我出去弄点东西。”

    家庭还没发生变故之前,林漾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书柜里有各种各样的小说,其中有不少是林厉买的。十五岁生日,林厉还向她许诺,等到十八岁的时候,按照她的心意装修个新书房。

    然而林厉并没能见证她的成年。

    林漾的心堵得难受,移开目光,书桌很干净整洁,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白斯乔还有时渊的合照,她和时渊手里拿着可乐,一人一边靠着白斯乔,笑容和洒在他们身上的阳光一样灿烂。

    十六岁给她留下的,其实也不只是一地废墟。

    林漾坐在椅子上,捧起照片正准备细细打量,抬头发现对面正好是几大排侦探小说。她眨眨眼,视线落在靠顶的一层架子上,有本深蓝色封皮的书。

    “玫瑰庄园之谜......”林漾喃喃自语,伸手就去取。

    架子太高了,她踮起脚尖也不过堪堪碰到书脊。

    还差一点,就一点。

    林漾整个人几乎是倚在书柜上,腰间有些凉意,她没多想,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扯了扯略短的衣摆,又继续去够那本硬皮书。

    手指终于艰难的抓到了书,林漾松了口气,却没想到刚刚整个人绷久了,突然的松懈让小腿一下子失去了控制,踉跄着往后倒。

    “小心。”

    后背撞入了一个怀抱中,林漾听见头顶传来白斯乔有些无奈的声音,“你是准备拆了我书房吗?”

    他把手臂林漾面前一伸:“来,拿着。”

    一杯刚冲好的柚子茶,不管温度还是甜度都刚刚好。

    “哪本?”白斯乔说话之际,往前走了半步。

    “《玫瑰庄园之谜》,以前想看来着,”林漾盯着目标,语气中略带抱怨,“乔哥哥,你这书放得也太高了吧,不好拿——”

    “是吗,”白斯乔的手臂越过她头顶,修长的手指把书本抽出一半,“可我觉得刚刚好。”

    林漾有些不服气的仰起头:“那是因为你长得——”

    她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白斯乔为了帮她拿书,整个人又往前挪了些许,她后知后觉才发现二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男人整理着剩下的书,林漾能看见他架着细框眼镜的高挺鼻梁,线条温柔的唇,微微抬起的下颌线条,往下是凸起的喉结,然后是松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禁欲中混杂着若隐若现的诱惑。

    林漾有些狼狈的低下头。

    感官好像在这一刻无限放大,淡淡的香味把她包裹起来,后脖颈的肌肤上好像有炙热的呼吸打落,酥酥麻麻的感觉自颈椎无声下滑,一直蜿蜒到尾椎,到小腿,明明后背和白斯乔的身体还有些距离,却像有把火在无声蔓延开。

    男人的呼吸其实不重,但落在耳中让她有种莫名的心悸。

    林漾下意识把手按在书柜的一格上撑住身体,这时才发现,白斯乔的双臂居然把她困在这窄得可怜的空间里,他很高,轻轻松松就把头顶的光去遮住了。

    林漾有个荒唐的念头,自己像在陷阱里的猎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去的,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逃脱。

    “你是准备把我的书柜撕开还是把它压扁?”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两秒,又像是过了半个世纪,白斯乔的声音又从头顶响起,拿着书拍了拍她的胳膊。

    林漾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死死抓住书架的五根手指因为无意识的用力过度,已经明显泛白。

    “小心点,”白斯乔一手扣着她拿杯子的手腕,“茶要是洒书上,干了也会留下印子的。”

    林漾的手不大,白斯乔轻轻松松就把她的腕子完整包住,但他的动作虚虚的,好像只是为了制止她的大幅度晃动。

    头顶的光线重新出现,林漾狼狈不堪的往旁边挪了两步,瞥了白斯乔一眼,后者表情平静,还带了无奈的把书递给她:“老是这么毛毛躁躁,下次不让你到我书房来了。”

    口吻还有点儿像恨铁不成钢的家长。

    这么看来,刚才是她一个人在那脑补了场诡异的大戏。林漾骤然升起的慌乱烟消云散,心头大石落地的那刻转变为滑稽的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