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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反转的相当快,特别残忍。 柔姑娘被骂的直接懵圈。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别人夸奖的对象,何曾被这么骂过? 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没经验,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最后只能嚅嚅喏喏的找着理由:“你们懂什么……凡夫俗子,怎会知道情爱是何物?那日上山遇险,我表哥放弃我,不是他不喜欢我,是我让他放弃的,我求他放弃的,我不想连累他……我放弃他,也是因为救他不得,我当时也是靠着别人才有一站之地,不能连累别人受险,若是我自己,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也要救表哥的……你们……你们一个个根本没有遇到过那种生死抉择,有什么资格骂我?” 说着说着,好像找到了站身道理,柔姑娘越来越坚定,话音也大了:“你们没有资格说我,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根本不懂,你们不懂!” 杭清奚叹了口气:“不,你错了,你这些算不得什么,有些人的经历,你想象都想象不到。” 谢庭月看着杭清奚的眉眼,鲜活灵婉,又透着时光赋予的沉淀…… 这话里,有故事。 而今日这个局,破解点不在事实到底如何,不在萧温书怎么表现,而在柔姑娘。这人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只要瓦解它,砸破它,对方就能溃不成军。 谢庭月心中跳出个想法,眸底黠光一闪,看向杭清奚:“ 这女人心思,我着实不太懂,不如请教一下夫人,若遇相似凶险,贤伉俪如何应对?” 其实就算杭清奚不说,他心里也有答案,当日大雨艰险,这对夫妻的表现他早就见识过了。 杭清奚想了想,看了萧云峰一眼。 萧云峰和她默契相投,似知道她想法,看过去的眼神无比温柔。他没说话,意思已然表达清楚,想要做什么说什么,全凭夫人意愿,他都支持。 杭清奚笑了,突然转身看向四周,裙摆划出漂亮的弧度:“我夫曾失踪两年,想必大家都知道,但中间发生了什么,大家许不清楚。” 围观众人发出嘶嘶抽冷气声响,个个眼睛睁得噌亮。 一个县里头住着,大家都是邻居,一些隐秘事多少知道,但个中内情不清楚啊,今天是要曝光了么! 杭清奚:“我夫被人加害,伤重濒死,所有大夫都叫我准备后事,我这人倔,没听话,我夫昏死一年,无知无觉,不能自理,我陪,我照顾。我夫醒来后如三岁小儿,前尘忘尽,时常有懵懂言语,说不愿连累我,我打的他不敢再说这话。我亦曾受人加害中毒,一年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甚至伤及内腑不易有孕,我用各种作法表达不想连累我夫,我夫倒是没打我,只是闷头不说话,不管去哪里,安全还是危险,大事还是小事,没有一次不背着我一同前往。” “这些年来,我与我夫遇到的危险何止万千?要是跟你们一样,日日矫情时时等着别人夸赞支持,怎么走到今天?” 柔姑娘当即没话说了。 众人也很安静,这……没法比啊!柔姑娘那对根本没法看,太低级!而且人萧氏夫妻从来不以此为荣,跟外人大说特说这些事…… 谢庭月笑眯眯看向柔姑娘:“你看,这夫妻过日子,靠的是自己,不是别人的夸赞。你同你表哥可能的确是互相喜欢,但你们不懂世事变迁,人心易变,不具备应对这些情况的能力。你们害怕危险,平常日子便罢,大难来临,一定会亲身演绎什么叫‘各自飞’,说到底,不过是不够钟情,你们心里最疼爱的,始终是自己。” 众人连连点头,太有道理了! 看看人家萧氏夫妻,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选定了人,选定了路,就一往无前,永不放弃。他们可以遵从本心勇敢选择,也可以接受不好的结果,穷尽所有努力,让日子往好的方向走,开花结果,锦绣满地。 谢庭月说站叹了口气:“你说说你们这算什么事?戏台唱戏,还是小孩子过家家?” 这一击可谓扎心,柔姑娘痛彻心扉,站都站不住了,直接软倒在地,哭的不成声音:“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杭清奚:“我是真不懂你怎么想的,我们身为女子,可能有时的确能力不足,但我永远不会放开我夫,哪怕我可能连累他。” 萧云峰过来握住她的手:“我亦是,哪怕我身处死地,也会带着夫人一起,因为我知,不管生还是死,我不在,夫人都不会过的开心。” 二人走过各种凶险,而今已经通透,夫妻一体,只要在一起,不管什么日子,都是甜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别人没有苦情戏,没有海誓山盟各种催泪,谢庭月就是觉得眼睛有些酸,下意识看向楚暮。 楚暮正看过来,清隽眸底似有潮汐起伏,汹涌澎湃。 谢庭月读懂了。 这一次,楚暮不再羡慕这对夫妻,因为他也有了。 堂上气氛瞬间变得旖旎。 萧氏夫妻二人对视相笑的画面何等美妙? 众人皆叹,这才是夫妻,这才是真情! 至于柔姑娘和表哥的爱情,她们有爱情么?那就是个笑话!什么牺牲,什么相濡以沫,她们享受的只是自己付出的伟大,怜惜的也不是对方,而是当初辛苦的自己! “傻不傻啊,过日子又不是演戏,真实一点不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