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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离神色肃然:“我要好好想一想。” 楚暮:“近期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好好想想吧。” 谢庭月:“前面有个茶摊,你们可想歇歇脚?” “正好,”路离拉住楚暮,“你帮我理一理。” 感觉二人的谈话内容应该比较深,谢庭月没想参与:“我到那桌喝盏茶。” 楚暮:“夫人?” “这山路转的人头晕,我这脑子是真不好使了,你们先聊,我想安静下。”谢庭月是真的没关系。 楚暮只好由他去了。 茶摊老板娘给谢庭月上了碗茉莉清茶,笑眯眯搭话:“我听刚刚那位公子叫你夫人,他是你夫君?” 谢庭月对此事实向来不否认,吹了吹茶沫:“是。” 老板娘叹息:“唉,可怜呐。” 谢庭月动作顿住:“怎么说?” “这男人们都一样,无情无心,闲着无聊时,把你当宝贝儿心肝儿爱,随你怎么闹都没关系,其他时候,甭管是做正事,还是和朋友喝酒聊天,或者小声说机密,你但凡出现就是错,还想闹?” 老板娘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感叹非常:“不过是不够在意罢了。他根本不想让你与他并肩而行。” 谢庭月看着老板娘,修眉微蹙。 不管这见解对不对吧,是不是有些交浅言深了? 这老板娘跟他说这些话,可是故意的?为什么? 老板娘又道:“听说了京城里的谢家不曾?” 谢家? 谢庭月想到自己姓氏,这最近京城里最热闹的谢家,怕是只有自己那个家了。 “就是那个谢家,把儿子给了楚家当男妻的那个!”偏僻小店,路过客人不多,老板娘似乎谈兴很浓,又抓不着人,捡着落单的谢庭月就不放了,“最近可热闹了,说书先生的茶馆每日坐的满满,大家都在听这件事呢!说是主母林氏不慈,祸害前头大房留下的孩子不够,还把自己一双儿女给祸祸了……” 飞速把八卦倒完,老板娘拍桌子:“要我说啊,这林氏是太蠢,倒不是这些事不该做,是她做的不好,心也没摆正,为个男人花这么大心思干嘛,别人又不会领情,何不为自己多打算打算?” “你看啊,事闹得这么大,不管真假,都不好处理了,推个人出来背锅的事,为什么不推男人,反而自己认了?” 这事谢庭月还真不知道:“等等,你是说,林氏自己出来说错了?” 老板娘点头:“是啊,她自己出来说的话,把所有错处都自己一个背了!别人说她儿子被外面的小娘皮勾引,她就说是自己的错,不怪小娘子,是自己没教好儿子,是她的错,从小到大都是她的错;别人说她女儿名声坏了,她就哭,说是她的错,全部是她一个人的错,做事不谨慎;连别人骂她,她都说骂的对骂的好,全是她的错;别人说她丈夫,她更是第一时间跳出来,说丈夫哪哪都好,是个君子,千不好万不好都是她的错,最近连家里庄子上的羊不出奶,她都说是她的错了,没叮嘱好下人们……” 谢庭月想了想,悟了。 他是真没想到林氏会用这招。 示弱。 一件事发生,你抵死不认,大家会越骂越凶,你认了,大家还是骂,但至少会说一声亡羊补牢,未时未晚,改了就行。你认了,还认的范围特别大,特别广,所有都背,任劳任怨,真心实意…… 大家就会想,是不是有点可怜? 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这是被逼出来背锅的? 反而会拉些好感。 形象有损是肯定的,但能往回拉一点点,只要有一点,之后就有翻身的机会。而且这态度太好,大抱大揽的也成功,别人对谢庭日和谢茹的苛责指摘会非常少。 完美的护住了一双儿女,将损失压到最低。 可是……这不大像林氏的风格。 谢庭月沉吟。 “我瞧着啊,这林氏这回做的再好,日后也难免吃苦,她那夫君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老板娘抚掌,“幸好我家男人死了,我现在啊,自由自在,谁的脸色都不看,就靠自己活着!” “嗯。”谢庭月随意的附和着。 老板娘说了半天,话题终于绕到谢庭月身上:“这做妻子的苦,做过的都知道,我看你还是个男子,就没想过换一种活法,让未来有别的可能?” 谢庭月怔了一下,眸底泛出不悦。 这人果然太交浅言深了! 老板娘仍然看着谢庭月,语重心长:“我知有些话不好听,但公子你,可不要亏待自己啊。” 谢庭月对上老板娘略闪烁的视线,感觉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一时半刻又看不出来。 他捧着茶盏,陷入沉思,直到旁边传来声响,楚暮掀翻了路离即将沾唇的茶盏。 吵架了? 还是听到这边老板娘劝他的话,担心他,心情不好,一时失了手? 谢庭月立刻放下手中茶盏,想要过去看看,可还没动,身体就顿住了。 不是吵架。 这二人即便要吵架,也不会这样子。 担心自己是有的,但楚暮不会理智。 这是毒。 谢庭月看到那被掀翻的茶盏摔到桌上,落到地上,茶水顺着桌子往下流,桌子是死物,倒没什么,茶水流到地上,沾到草丛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