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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二起凶案(中)

    待到饭菜全部上齐之后,年轻人退出了包厢,并且关上了房门。

    “开始吧!”郑祺第一个拿起了筷子,说道:“我们一边吃,一边说,就说小程那边,你刚才说,第四人民医院附近的饭店,十点之前全部关门,为什么?医院附近的饭店应该很火爆才对吧?”

    “很简单!”程稳露一边微笑,一边摇了摇手指,“为了应付环境卫生,市容市貌等各项检查!第四医院这边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划入了某项规划区域之内,好像是为了评选什么优秀医疗示范区,具体细节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领导们决定的事情,让附近的饭店,十点之前全部关门歇业,避免发生喝酒闹事的不良事件,但后门区域不算,因为这里属于小路,不在规划区之内,碰巧,后门还就只有私房菜这么一家饭店,其余的都是小规模的早餐店,晚上根本不营业!”

    “原来如此!”郑祺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种所谓的示范区和各项检查,郑祺,或者是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都已经成为了一种独特的习惯!

    而后门这边的门市,的确太小,又都是老旧的楼房,不太适合干大饭店,只适合经营小本生意,比如早餐店,超市之类。

    这样的话,也就说得通了!

    郑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程稳露有过多的交流,很快,郑祺便将问题抛到了和本案有关的事情上,“贺岚和廖壮的口供,录了吧?”

    “没有!”程稳露想也不想的摇起了头,说道:“那两个人并不是昨晚的值班人员,所以,也不在我们录口供的范围之内,队长如果对那两个人好奇,我这就回去给他们录口供!”

    “有干劲是好事,但也要吃饭!”郑祺朝着程稳露摇了摇筷子,制止了程稳露想要起身返回医院的举动,“你给冉潇打个电话,他在医院,让他去录一下,录完口供过来吃饭!”

    “好!”程稳露应了一声,便拿出了电话,拨通了冉潇的手机,将郑祺交代的事情对冉潇转述了一遍,这才开始安心吃饭。

    众人都没喝酒,而且也都有心事,自然不会在吃饭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这顿饭吃的很快,不过,在众人吃完之前,冉潇赶来了……

    冉潇入席之后,一边吃饭,一边将廖壮和贺岚的口供,复述了出来……

    根据冉潇的讲述,廖壮目前处于离异独居的状态,而且晚上有夜跑的习惯,通常都是晚上十点出发,凌晨十二点之前回家,昨天晚上,廖壮仍旧延续着他的夜跑习惯。

    最关键的是,廖壮的家,就在第四人民医院附近,而他夜跑的路线,也是在第四人民医院到廖壮自己家的这片范围之内!

    换而言之,廖壮,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时间,而且,他没有不在场证人!

    说完廖壮,冉潇又说起了贺岚,贺岚这家伙,也住在第四人民医院附近,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和林远航一起健身,只不过,贺岚健身纯属娱乐,而林远航健身,才是真的健身,因为昨天林远航值班,所以健身自然也就取消了。

    巧合的是,贺岚的妻子因公出差,最近也不在家,孩子也被贺岚送到了爷爷和奶奶的家里,至于昨天晚上,贺岚说他始终留在家里,并没有外出过,当然,贺岚的这番说词,同样没有不在场证明!

    最关键,也最巧合的是,贺岚,也拥有作案时间和动机!

    冉潇说完这番话之后,包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视,但却始终没有人开口打破沉默,整个包房内,只有冉潇轻微的吃饭声还在不断的回响着……

    “案子,越来越乱了!”最后,打破沉默的人,还是郑祺,只不过,郑祺这番话的语气虽然有些感叹,但他的那双眼瞳中,却始终保持深邃而清澈的光芒,就仿佛,这件乱到极点的案子,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那般!

    “的确很乱!”马浩然语气平淡,轻吟说道:“这件案子牵扯的嫌疑人,已经超出了常规案件的范畴,而且,这件案子发生在第四人民医院这种人群密集的公共场所,对我们查案,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和束缚……”

    仿佛不想让马浩然自己出风头似的,马浩然的话还没说完,苏天杰便立刻出言接话道:“而且,我们目前所有怀疑的对象,相互之间都有矛盾,不管是看起来异常老实的林远航,目中无人的沈明旭,尖酸刻薄的廖壮,表面随和的贺岚,还有许小诺和冯月,所有人之间,都有矛盾,如果硬要说哪几个人之间没矛盾,那就只能是沈明旭与贺岚了!”

    “你还漏了一个人!”程稳露几乎是在苏天杰话音落地的第一时间,反驳起了他,“林远航!林远航可是老好人,逆来顺受,表面上看,他与谁都有矛盾,但其实,他又好像与谁都没矛盾!”

    “小程,被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郑祺若有所思的揉了揉下巴,轻声说道:“根据口供显示,林远航酷爱健身,而且还有模有样,在现场的时候,我也见过林远航,这家伙的体格的确很健壮,我想说的是,我从国外的一本心理书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案例……”

    郑祺言罢,众人便下意识的停止了争吵,纷纷将目光定格到了郑祺的身上。

    “有些人会承受不住来自生活的压力,环境的压力,工作的压力,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压力,所以,就会选择健身,而且还是疯狂健身,想要借此来发泄深埋在内心中的情绪,我想,林远航应该就是这种人吧?”郑祺侃侃而谈道。

    “队长是想说,林远航之所以健身,是想发泄?”程稳露快速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听懂郑祺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

    只不过,郑祺却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朝着程稳露微微一笑,旋即,便自顾自的站起了身,挥了挥手道:“走吧!回局里!”

    说完这句话,郑祺便一马当先,走出了包房,而其余众人,自然是紧随其后,就连刚刚吃完饭的冉潇,都来不及擦嘴,便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郑祺结过账,便与众人驾车返回了警局,至于案发现场这边,郑祺只是将车内早就准备好了的封条,交给了马浩然,影帝和拳王三人,由三人负责去贴封条,将急诊室的休息室封起来……

    马浩然三人从后门走进了第四人民医院,再回急诊室的时候,乔烟已经不在了,整个急诊室,也只有廖壮和贺岚两个相互不搭理的医生在值班罢了,至于患者,根本就没有!

    贴好了封条,马浩然三人也不做停留,径直离开了急诊室,去往停车场,找到了影帝的那辆越野车,三人鱼贯钻进了车里,随后,汽车便咆哮一声,驶出了第四人民医院,朝着金陵市局的方向行驶而去。

    车内。

    影帝一边驾车,一边闲谈道:“老大,这件案子,你有头绪吗?”

    “没有!”马浩然摇了摇头,很干脆的回了影帝一句。

    马浩然回答的如此干脆果决,倒是让健谈的影帝一时语塞,瞬间,车内的气氛,也变得沉闷了起来……

    从第四人民医院到金陵市局的这一路上,除了影帝和马浩然的那句对话之外,没有出现过第三句话,马浩然三人只是各有所思的坐在座位上,没人说话,更没人搭话,要知道,这种尴尬的气氛,可从来都不会在马浩然几人之中出现,由此可见,本案的复杂程度,已经让马浩然等人无心闲聊了!

    当马浩然三人到达金陵市局之际,已经是下午两点五十分了。

    将车停好,马浩然三人便快步走进了市局大楼,直奔重案组办公室而去。

    此时的重案组,已经是人满为患,不仅郑祺等人回来了,就连之前跟随老李一起办案的警员,也都聚集在了这里,再算上最后赶到的马浩然三人,一时间,向来宽敞的重案组,竟然也变得局促了起来!

    人多了,自然会有嘈杂声,只不过,嘈杂声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闷雷打断了……

    轰!

    一道闷雷,从云层中传了出来,无比的沉闷,无比的压抑,就像众人此刻的心情似的……

    重案组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那道闷雷的回音,还在不断扩散,直至消失无踪!

    “各位!”郑祺歪过头,撇了一眼不断压低的黑云,淡然的说道:“外面快要下雨了,正好,都别走了,全员加班!”

    对于“加班”这个词语,重案组的人并不陌生,但凡碰见大案悬案,都会加班,所以,郑祺的话,倒是没有在人群中,激起了一丝的涟漪。

    郑祺满意的扫了一眼众人,这才出言问道:“局里有什么新进展吗?”

    “队长!”苏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局里这边已经和死者秦山的妻子钱芳沟通完毕,钱芳同意我们警方对秦山的尸体进行解剖验尸!”

    “好!”郑祺朝着苏叶点了点头,道:“马上开始解剖秦山的尸体!”

    郑祺言罢,苏叶也不说话,只是径直转身,走出了重案组。

    苏叶开了个头,后续汇报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队长!”老李出言说道:“鉴定科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