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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傅重光此人, 性冷、孤傲。 更有人评价他冷血无情、毫无心肺。 按理说他的剑意该是寒山硕雪、热潮烈火,而不该是在月下腾跃的吞海之鲸。 可当剑意化形的巨鲸婴啼不绝、翻滚间卷起百尺高的浪潮时, 那一袭黑衣的青年修士就踩在逐渐升起的浪潮之上, 鲸啼不绝鱼鳍翻滚, 宛若腾云驾雾, 给他徒增一抹神性。 巨浪在他脚下臣服, 鲸兽以脊骨托着他的身形, 整片宽阔无垠的龙台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万丈海底, 以至于众人都有种感觉: 这小小龙台怎能圈的住海! 咸潮的水汽怒吼奔腾着,朝着两岸的观众席奔涌而去。 最靠近龙台边缘的修士只能看到万丈的浪潮近在咫尺,他们屏住呼吸,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卷入深海。 但就在水花将要拍碎众修士的那一刻,整个龙台外围绕的首尾相连的金铜长龙仿若活了一般,赤金的瞳孔金光大盛,长啸间巨大的结界光幕拔地而起,瞬间挡住了台中的浪潮。 龙吟混着重浪排击在结界上的沉重水声,掩盖了众多修士忍不住发出的嘘声。 大多人面色尴尬,不想承认自己刚刚真的被那骇人的气势吓到了,以为那浪潮真的会淹没自己。 有修士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道:“想不到这傅重光不过入化期,剑意竟如此强悍逼人……” 哪怕他们心中不爽被吞海剑势镇住,也不得不承认这气势恢宏的剑势乃是世间少有。 有此等威势的剑意,剑主的实力又怎会弱? 片刻间已有不少人对傅重光改观重视,甚至觉得这一战万乂炘未必能赢,就算能赢也必然是场恶战! 仅仅是从旁感受到了十分之一的气势,这些修士便如此讶然,更何况是处于风暴中心、直面傅重光的吞海之势的万乂炘。 他此时感受着汹涌的吞海剑意,看着站在巨鲸之上宛若海中神明,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不加考虑便脱口而出的让三剑之说。 若是以这吞海剑意,三剑之后自己必定重伤! 挣扎犹豫后,万乂炘还是咬咬牙祭出了自己的武器。 见他动作,顿时四周上万的修士发出阵阵嘘声,只不过这一次是讥笑嘲讽的。 毕竟刚刚他大放厥词时,其他修士都听到了,现在见他掏出武器明显是自己怕了,打自己的脸。 陈隐身旁的同门也忍不住怒斥道:“好生不要脸!自己说着大话,现在倒是反悔的快,我呸!” 而她神情淡淡,只微微冷笑。 跳梁小丑罢了,她心里清楚傅重光绝非这种放大话的人。 他说了一剑退敌,就不会出第二剑。 …… 龙台正中,傅重光踏浪而立,身下巨鲸畅游,将他墨发吹舞。 对万乂炘自己打脸的行为,他只轻嗤一声,而后扬起手中长剑; 剑起瞬间,本已吞没翻滚的水浪又激增数尺之高,宛如山峦一般的巨鲸长啸,婴啼声空灵飘渺久久不绝。 “一剑,足矣。” 万乂炘额头青筋暴起,手中略宽又有些奇特的剑也横握手中,凛然危险的剑意将他自身包裹在独特的领域之中。 他本身就是入化修士,更是青阳门着力培养的弟子,又怎是绣花枕头。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察觉到危险时立即反应过来,饶是被讥笑也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背负着青阳门的‘乾’柱,代表着无数资源和灵脉,若是因为自己的自大疏忽而损失龙柱,那他才是宗门的罪人。 至于旁人讥笑他,这只是一时的…… 青年下盘紧扣,阵阵嘶吼声从喉中震出。 这一刻,疯狂之色带着翻涌的剑气瞬间冲上云霄,尖锐的啸声划破天际,同鲸啼声交相呼应。 从龙台之外的观众席看去,只能看到万乂炘身形完全同剑气融为一体。 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只有一柄高耸入云的、怪石嶙峋满是锋利碎刃的长剑。 说它是剑,又像山峰,可气息却锋芒毕露,将四周的山风水汽尽数搅碎,如凶兽出世。 有修士看着龙台战场中的气势,忍不住咂舌道: “万乂炘能爬到现在这个高度,就说明了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到他的剑意了么,如山如锋,更讨巧的是他踏入入化期获得的本命域场名为‘山棘棱’,和他的武技剑法十分契合,简直是上天眷顾。” 山棘棱,万乂炘的本命域场。 展开之时同他的剑意完全融合,会让毫无防备之人落入下乘,直到被域场完全笼罩才会猛然发觉自己中了圈套。 而修士武技若是能同域场相结合,更会将本身的实力拔高双倍。 时刻关注战事的陈隐自然也发现了万乂炘剑招的不同,直到棽添在她识海中说到“域场契合”,她才明白这股异样从何而来。 万乂炘的域场完美地藏在了他的剑招之中,更有千种危机变幻莫测。 这便是他骄傲的资本。 吞海巨浪,硕鲸啼鸣。 傅重光的剑势是温吞的,甚至带着些深海的神秘和柔和,但当百丈巨浪汇聚在一起时,便有撼天动地之势。 他一剑既出,天地色黯。 洪流震颤着将整个龙台冲刷,瞬间朝着万乂炘奔涌而去,翻滚的浪潮之中,巨大如山的鲸妖鸣叫尖锐,无穷的气势狠狠压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