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别玩火 第14节
笑毕,越蒿罚了她一杯酒,招了招手,让他的侍女过来。 越蒿道:“小朝歌买一送一。朕送了你一个暗渊,再送你一个兰汀。” 越朝歌酒至唇边,手一顿,搁下酒杯,看向那个叫兰汀的姑娘。 她身材瘦削,五官寻常,独独那双眼睛十分锐利,时刻充满攻击感。 越朝歌心里轻哼了一声,道:“皇兄现在有话也不同我直说了吗?还特特推了个姑娘到我这府里,岂不是暴殄天物?” 越蒿卖关子道:“那小朝歌猜猜,皇兄有什么话?” 越朝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皇兄是想让我代你管教管教暗渊吧。” 她说得如此直白,越蒿倒是没想到。他一顿,随即仰天大笑起来:“知我者,小朝歌也。且暗渊桀骜难驯,须得日日叫他警醒,他才能听话些。朕如此说,小朝歌可明白?” 越朝歌点点头,大声道:“明白!怎么不明白!皇兄的意思是,人还是皇兄的,只是暂时送我玩玩,这是给我送管教手段来了!” 越蒿道:“小朝歌这可是误会朕了,朕既将人送了你,他便是你的人,兰汀也一样。朕只是担心你御下太宽,叫他们欺负了。你倒好,一日日的越发小气了。” 越朝歌今日似乎有些喝多了,平日没有的情绪,此时一股脑涌了上来。 她心里冷笑,瞧瞧,说得多冠冕堂皇。越蒿此人,最在意声名史笔,嘴上绝不做小人,可行的全都是小人之事!还派了个丫头来盯着,当真是恨越萧恨入骨髓了。 越朝歌脸鼓得老高,打着酒嗝。 越蒿知道她喝多了,起身告辞回宫,临走的时候,他回看了兰汀一眼。 越朝歌打着晃眼,恰巧对上了他这一眼。 她看得分明,那凉薄阴沉的眸底哪有醉意,分明清醒得很。 看,连送她人都要把她灌醉,趁她不清醒把人留在这里,等明日总不好再把人褪回去,多小家子做派啊! 越蒿可能不知道,越朝歌比他还了解他自己。 平日里刻意不去想的许多判断,此时咕噜噜从心眼里冒了出来,渐成滔滔不绝之势。 碧禾见越朝歌似乎是喝多了,忙要扶她盥洗就寝。 越朝歌摇摇手,含糊道,“去旁骛殿,本宫要,本宫好好教训小弟弟。” 越朝歌到旁骛殿的时候,越萧正在看书。 先是鹅黄半袖的小侍女来报,说长公主今夜要宿在旁骛殿,让越萧做好准备。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越朝歌就侧着踩太虚步,晃进大殿之中。 越朝歌一看见那抹悍利的身影,脚下不自觉更快了。 她本就整个身子几乎倚在碧禾身上,此时速度加快,碧禾一时没搀住,眼见越朝歌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一个斜身,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旁骛殿和心无殿一样,地面都是光可鉴人的黑曜石,硬度上佳,磕碰绝非小事。 碧禾下意识闭紧双眼,不敢再看。 一阵衣角翻飞的声音落在耳畔,越朝歌落入一个宽厚坚韧的臂弯里。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躺着了,眯眼笑了起来,伸出食指,顺着越萧的下颌线,从耳后往下摸…… 越萧脸一黑,抓下她的手,扶着她站直。 越朝歌好像要认人。 她甩开他虚虚握着的手,两只手并用扶住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踮起脚尖,仔细辨认。 她凑近了,从眉毛认到眼睛,从眼睛认到鼻子,从鼻子认到嘴。 她感觉踮脚好累,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蹲下来点。” 越萧僵着脸,无动于衷。 他不听话。 越朝歌忽然想起自己是干嘛来了,撒开手,后退两步:“胆敢不听本宫的话,来人,把他绑起来,押到暗室!” 听到暗室,越萧的眸色沉了几分。 碧禾看看越萧,劝解道:“长公主,眼下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吧?” 越朝歌眯起眼睛:“天色已晚?也是,那便不去暗室了,就绑在那贵妃椅上吧。” 碧禾看向越萧:“这……” 越萧面色沉肃。 他看着面色酡红的越朝歌,目光掠过门口站着的兰汀,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兰汀他认识,过过招,剑术不错。 她亲手杀了虐待她的酗酒的父亲,认为是越蒿给了她新生,因此无限忠诚。除越蒿外,她不喜旁人喝酒,故而眼下只站在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未曾入内。 越萧深深看了越朝歌一眼,黑着脸走向寝殿窗下的贵妃椅。 越朝歌见他识趣,也没强行要绑,只叫碧禾留下金鞭,到殿外守着。 碧禾担心地看了越萧一眼,见他气度从容,没有丝毫惧色和反抗,也不好再说什么求情的话,只能福礼告退。 门被关上。 越朝歌似乎被关门的声音震醒了些,步履比原先的八仙漫步要沉稳几分。 她抖开金鞭,逐步向越萧靠近。 忽然,她一用力,长鞭有如金蛇腾空,辟裂一席白纱垂帘,落地时发出一声巨响。 白沙洋洋洒洒,飘盖在越朝歌头上。 越朝歌扔了金边,举起手胡乱抓,抓到白纱就往越萧这里来。 她拨了拨越萧修长的腿,示意他给让个座。 越萧目光扫过边上的绣墩,又看了一眼满脸娇憨的她,腿一抬,两条腿交叠在一处,给她让出了能坐的位置。 越朝歌笑眯眯地在他旁边坐下,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举起手里的白纱,“你才这是什么?” 越萧:“……纱帐。” 越朝歌伸出食指,神秘地摇了摇。 “猜错了。你要受罚。你脱。” 越萧眼皮一跳:“脱什么?” 越朝歌憋出一个坏笑,倾身而下,手撑在他胸腔上,“你说脱什么?” 越萧默然。 越朝歌见他不动,便指了指外面,整个人往上靠了些。 她指了指外面,凑在他耳边道:“你知道她是谁吧?小弟弟,乖,听话。” 热气喷薄在越萧耳根,她的轻丝撩过锐利的喉结,越萧彻底沉下脸。 “你起来,我自己脱。” 越朝歌这回倒是从善如流,直起身来,扬了扬手中的纱巾,神秘兮兮道:“你脱完,本宫给你变个戏法,好好奖励你。” 越萧垂着眸子,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他的线条尤为出色,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伤疤有些狰狞。 越朝歌唇畔的笑意更大,俯下身子,双手从他的腰下穿环而过。 她这么动作,越萧几乎全身都僵了,低声喝道:“你做什么?” 越朝歌嘟起唇:“嘘——” 她的唇饱满莹润,大抵是喝了酒,此时嫣红得像熟透的荔枝。 越萧皱起眉,侧头别开视线。 柔软的纱巾贴上皮肤,环着他的腰绕了两圈,越朝歌在他腰上鼓捣了很久才撤开手。 这期间,越萧始终忍耐着腰间的痒意,双拳握得死紧。 越朝歌杰作完成,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他低头看看。 她大概是不知道她拍的位置有多敏感,越萧头上青筋几乎炸裂,他几乎要以为越朝歌是在对他用刑,事实上,这种刑罚比让他皮开rou绽还要难受上许多—— 他实在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冒犯越朝歌,毕竟越朝歌于他有救命之恩。 越萧缓了口气,顺从越朝歌低头一看,只见劲窄的腰被纱帐环住,打了一个硕大的蝴蝶结。 越萧:“……” 越朝歌对她这个“戏法”还甚为得意,她扬着精致好看的下巴,道:“你瞧,小弟弟变成礼物啦!” 越萧:“……” 他倏然握紧了拳头,生怕忍不住,把这个自鸣得意的长公主扔出寝殿。 越萧却不知道,这还不是最让人气愤的。 纱帐透明丝滑,裹在他腰间,纱帐之下的风光也就若隐若现。尤其他腹部肌rou纹理分明,随着呼吸的节奏轻轻起伏,烛光打照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期间来来回回探头探脑。 越朝歌显然瞧见了,深觉有趣,凑在他腰间观察。 她凑得太近,轻轻的呼吸像长了羽毛,挠在越萧身上,就像点了火,一股激灵迅速蔓延到四肢百害。 “越朝歌!”越萧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却是咬牙切齿的,“你起来!” 越朝歌没动静,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腹部一沉。 低头一看,她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惹得蝴蝶结隐隐颤动,挠得他无所适从。 第13章 生气 纱巾 越朝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外头的日光透过斜棱窗格筛过来,在光洁的黑曜石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