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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婷拿了簪子,笑得眉眼弯弯:这簪子真好看,多谢姑姑。谄媚之意昭然若揭,惹得玉娇白了她一眼。 王苹倒并不以为意,倒是仔细把玉婷看了看,笑道:喜欢就好。 接着沈宜秋姊妹也上前行礼,王苹一样从头上又拔了两根簪子。沈宜织不由得暗叹,原来头上插这许多是为了送礼的。 沈宜春刚把簪子接到手,玉娇就笑了一声:三表妹头上可还有插这簪子的地方么? 沈宜春脸涨得通红,沈宜秋赶紧给meimei解围:姑姑送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的收起来以后戴,哪里有接到手就往头上插的,也没个礼貌不是? 几人互瞪,王苹却不理睬,只看着沈宜织道:这是meimei家的女儿? 王氏勉强一笑,沈宜红已经拉了沈宜织一把,笑盈盈上前行礼:给姑姑请安。 好,好。王苹一手一个拉了,仔仔细细地看,笑了出来,两个都生得好。从腕上褪下两只翡翠镯子一人分了一个,笑咪咪道,跟姑姑去京城作客可好? 沈宜织心里警铃大作。去京城?当年的知府如今升了官,就在京城。可是一个做姨娘的,开口就要把meimei家的女儿带到京城去做客,且对着嫡女不说这话,却邀请两个庶女,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沈宜春那脸立刻拉得老长,王氏却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只怕这两个丫头没出过门,丢了jiejie的脸。 王苹放开手,笑了一笑:看着都是机灵的,哪里会丢脸。又多看了沈宜织一眼,既叫我一声姑姑,也不能白叫了,回头送几个孩子几匹料子,赶着这些日子裁几件新衣裳出来,也好去做客。 第十二章 自打王苹说了那话,沈宜春的脸色就再没好看起来,直到王苹下去换衣裳准备开饭了,王氏才觑了个空子对沈宜秋使了个眼色,沈宜秋便扯着meimei出去了。 沈宜织琢磨了一下,便带着宝兰也悄悄退了出去,跟在那姊妹两个后头。幸好这时候王家的下人丫鬟们都在忙碌,倒也没人注意。 沈宜秋姊妹进了自己院子,沈宜织和宝兰四处看了看,便到自己院角站着侧耳倾听。两个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这时候人都在前头,这里安静,越发听得清楚。 只听沈宜秋说了几句话,听不太清楚,但接着就听沈宜春大声道:什么小妇养的,也配在人前露脸?还去京城,她也配! 沈宜秋的声音也不由高了些: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这是连玉婷表妹也得罪上了,还不快住口! 沈宜春仍不罢休:不就是一张脸长得狐媚子似的,去什么京城! 你沈宜秋也气了,母亲怎么对你说的,你真当她们去京城是什么好事? 沈宜织心里一紧,惊疑不定地与宝兰对看一眼,拼命竖起耳朵,却可恨沈宜秋的声音偏偏又低了,只听两人模模糊糊说了半晌,沈宜春声音里方带了笑:这倒好,若看上了,姨娘生的也只配做姨娘! 这一句话入耳,沈宜织登时就觉得心脏都停跳了一拍。果然!就知道不会有好事,难道是准备再送一个人进知府家里去做妾么?她正想再听听,却听院子外头沈宜红叫了一声:二jiejie 沈宜织赶紧三步两步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刚站住脚,沈宜红已经带着宝竹走了进来,笑道:jiejie怎的回来了? 沈宜织定定神,微微一笑:姑姑给的镯子太贵重,我怕摔了,想回来好生收着。 沈宜红亲热地挽起她:我也是这般想的。这样的好成色,待到京城去再戴才好。 两人进了屋子,沈宜织试探着道:也不知姑姑为何忽然叫我们去京城?大姐不知去不去。 沈宜红眼珠一转:想是带我们去见见世面吧。只是京城离得远,jiejie身子弱,不知受不受得住路上的颠簸呢。 听这意思是不想自己去竞争?沈宜织到这时候也有点摸不清沈宜红了,到底知不知道是去当姨娘的呢?还是她就真愿意女承母业,继续做妾? meimei说的是不管怎么样吧,沈宜织先装出发愁的模样,听说京城规矩大,我着实有点害怕。 沈宜红也叹气:是啊,京城里到处都是贵人,听说若一句话说得不好冲撞了,就要被活活打死呢。 沈宜织差点装不下去。真把她当傻子哄吗?要是听沈宜红这话,还以为进了京城就活不了几天呢。京城里贵人再多,你想冲撞也得先见着不是?沈家这样的商户,那身份高些的官宦人家根本不会跟你打什么交道,想跟人家说话?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吧。 沈宜红大概是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沈宜织,于是直到回正房花厅去用饭,沈宜织都在一直听她的宣传。基本上京城在沈宜红的嘴里犹如虎狼窝一般,遍地站的都是张牙舞爪的贵人,时刻准备把你打死。 对她所有的话,沈宜织都装出一脸惊奇害怕的表情,不停地点头,其实心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怎么样能不去京城。 装病?如果是假的,大夫一来诊脉就要露馅;如果真把自己弄病了这个身体还没锻炼好,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又是一场风寒就能倒下的,万一弄巧成拙真把自己搞死了,岂不乌龙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