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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兰心里有几分忐忑,但想想自己是侯夫人送过来的,即使送回去想也没什么,顿时胆又壮了:是,奴婢这就回夫人处去请罪。 沈宜织淡淡一笑,正要说话,就听外头郁清和的声音道:谁要请罪?一掀帘子进来了。 少爷来了。沈宜织赶紧起身,摆出尽职尽责的姨娘模样,请他坐下,替他倒茶,是怡兰,她是夫人送来的,违了规矩妾也不好处置,所以想送她回夫人处领罪去。 是吗?她犯了什么错?郁清和端起茶杯喝了撇了撇茶叶,扫了怡兰一眼。 奴婢不该看着姨娘思念少爷,就,就想着去二门处望望少爷怡兰被他这一眼扫得心里咯噔一跳。谁不知道,少爷跟侯夫人的关系并不好。本来么,继子和继母之间,从来就没有真正亲如母子的,何况还有个二少爷呢?再说,沈姨娘不敢随便处置侯夫人的人,大少爷却是不必顾忌的。 你在府里几年了?郁清和并不理睬怡兰的辩解,只是开口问道。 八,八年了 八年了连府里的规矩都不懂?二门是你随便去的地方吗?郁清和声音不高,却听得怡兰心里发凉。 奴婢是看着姨娘 叫你来卉院当差,是让你来看着姨娘的?郁清和把茶杯往桌上一顿,在夫人那里连规矩都没学会?还是说,是姨娘叫你去二门的? 是,是奴婢自作主张怡兰扑通一下子跪倒,奴婢该死。 死倒不必。郁清和稍稍抬高声音,红绢,叫人送去打二十板子,叫当差的人都看着点,谁再敢怂着主子不守府里的规矩,这就是榜样! 第六十九章 怡兰连哭带叫地被红绢叫两个婆子拖出去了。也没人堵上她的嘴,就让她这么一路哭喊着,走出老远了沈宜织还能听见,估计今天半个侯府都要被她惊动了。 沈宜织叹了口气:只怕夫人要恨死我了。怡兰是她送来的,之前在侯夫人身边还是得脸的大丫鬟,现在却被公开打板子,等于把侯夫人的脸都踩了一脚。 郁清和斜睨了她一眼:后悔了? 那哪能呢。沈宜织赶紧收拾出笑脸来。开玩笑,合同都订下了,半途想违约是要付违约金的。 这些人我早就想收拾了,只是没什么机会。如今你来了,机会倒多了。 沈宜织看着郁清和似笑非笑的脸,觉得手痒痒的。这什么人哪,逮着个靶子也不能往死里用啊。 你只管当你的姨娘。郁清和慢悠悠地说,谁惹你不高兴了,只管告诉爷,爷替你处置。 哟哟哟,听起来真像是宠妾的路子哟,替你解决一切不开心的事神马的 妾跟红绢说起过,少奶奶这药其实最好不要乱吃。 郁清和微微叹了口气:劝不服她。在她心里,人人都瞧不起她这个少奶奶,只有夫人是亲人。 沈宜织小声说:那这跟少爷您也是有关系的。您若是对她足够尊重,她哪会这样想呢? 郁清和出神片刻,淡淡一笑: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爷需要一个能管好内宅的少奶奶,不能让爷再来给她收拾后院。她自己立不起来,爷再怎么扶也不成。 沈宜织小声嘀咕:要像爷这样都宠着姨娘,少奶奶也难做。 郁清和叹了口气:当初她刚嫁进来的时候,爷确实也防过她也是爷没处置好这事,到后头罢了,不说了。 可是,这怕就是侯夫人想要的结果。夫妻两个相互提防,下头贵妾瞧不起正室,正室自己也没底气,就只好靠着侯夫人 是。郁清和承认,所以爷在这上头到底是没算过她,想错了一步,就步步错了。 沈宜织默然。其实也怪不得郁清和,继母弄进来的妻子,还是明摆着门不当户不对的,又是亲外甥女,他不提防才怪。 当初侯爷怎么就答应娶少奶奶呢? 冲喜。郁清和简单地回答。 那少爷当时又是什么病,竟致到冲喜的地步呢? 郁清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当初爷根本不是什么大病。 那么难道是中毒吗?沈宜织一惊。 是药里加了十八反。郁清和冷冷地说,当时本是一场小风寒,后头却至寒热交加来势汹汹,也亏着红绢有心,把那半碗药留了下来,否则爷到底都不知道这病是怎么回事。 难道没查出来是谁下药? 当时府里皆以为是伤寒,到人没事了,已然过了十余日,便有什么也查不出了。最可疑的就是当时侯夫人身边那个丫鬟丹榴,可是她后头就去伺候二弟了,爷又没证据,不能去查弟弟的房里人。 伤寒这东西在古代算是难治的。伤寒书上甚至说:两感伤寒不须治,阴阳毒遍七朝期,就是说两感伤寒活不过七天。郁清和这虽然不是两感治伤寒,却也是药激出来的,能熬得过来还是他身子健壮的缘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