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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和想得只会比她更深,见她眉头紧皱着,便叹了口气:那都是十几年后的事了,何必此刻就先忧心起来。倒是先想想咱们的事儿罢。你放心,咱们的女儿,将来是绝对不去那吃人的地方的。说句不好听的,刘如意的孩儿也好,皇后的太子也好,将来能不能成人长大,且还不好说呢。 咱们什么事儿?沈宜织这些日子过得还是挺舒心的,一时没想起来自家有什么事需要忧心的。 郁清和把手放到她的小腹上:这儿 这话让沈宜织有些无奈:朵姐儿才半岁这时候再让她怀孕,这是要她的命呀! 郁清和也苦笑。并不是他着急,而是自打沈宜织出了月子,外头就在有意无意地说平北侯世子又得一女,只是不知儿子几时才有的话了。这些话究竟是怎么来的,郁清和心知肚明。他倒是不在乎外头的话,只怕侯夫人借机又要往院子里塞人了。毕竟就是平北侯,其实对这次沈宜织生了个女儿也有几分失望的。世子若是没有子嗣,简直就是一大灾难。 沈宜织也知道。只是生男生女这是没办法的事呀,她别的本事有,转女为男的本事却是没有的。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郁清和把忧虑抛开,倒是今年过年,你要受累了。过年不比平日,又是祭祖又是守岁的,若是出了岔子,侯夫人肯定要借机生事把管家权拿回去。如今她已经嫁完了女儿,可是有空闲来挑剔沈宜织了。 沈宜织叹口气:世子爷放心,如今府里上下也还安生,那几个我都派人盯住了他们若敢在里头动手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第二百四十三章 腊月里,又一件新闻轰动了京城安王回京了,理由么,给太皇太后侍疾。 沈宜织正在焦头烂额地看账,听郁清和这么说了,不由得也吃了一惊:到底是回来了?前头安王妃折腾了那么久就是想让安王回京,结果因为刘如意早产的事儿她安生了,没想到安王还是回来了。 没办法,太皇太后病重了。郁清和淡淡一耸肩,是真的病重。 嗯?沈宜织一下扬起眉毛,当真病重?她还以为是装的呢。 风寒入体。郁清和嘴角微微一弯,冷笑了一下,宫中有地龙有炭盆,风寒入体太皇太后为了安王,也算是下了血本了,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她年纪也不小,恐怕这么一闹,真的要一病不起了。 这么说太皇太后是故意的了?沈宜织瞠目结舌片刻,才能说出话来:至于吗?为了让心爱的孙子继位,连命也不要了? 是齐家。郁清和随手拿了杯喝了一口,皇上在此次春闱里擢拔出来的人才,有几个已经提入六部。且六部尚书侍郎多有年纪不小的,至迟明年,也该动一动了。这动一动,就要动到齐家的势力,皇上是要一步步把齐家削弱了。 沈宜织皱起眉头:既然这样,皇上怎么还让安王进京呢? 郁清和没说话,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又想起了今日在西暖阁皇上跟他说的话。在外人眼里,平北侯世子不过是因为当初在猎场上救了今上,这才又是得封世子又是掌了五城兵马司,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早在那之前,他已经为今上做过不少事了,可算是心腹之人。今日在西暖阁里,也只有他和皇后的兄长、太后的侄子,还有寥寥几个大臣,瞧着官阶都不甚高,却是皇上在潜邸之时就信任的人。这几个人聚在一起还能谈什么?安王呗! 宜织郁清和眼睛看着茶杯,思忖良久才缓缓道,若是若是日后我有什么不好,你带着孩子本想说让她再找个人家好好过,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反而改成了,只怕要受委屈了。我会替你准备一处好庄子 你说什么呢!沈宜织大吃一惊,好好的,怎么说这个?怎么好像交待后事似的?难道是安王进京,马上就要掀起血雨腥风吗? 郁清和被她忽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反而清醒了些,抹了把脸道:并没有什么,不过是世事难料,所以 你别敷衍!沈宜织倾过身去,死死抓住他的手,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虽然以前还想着,若是郁清和愿意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两人就好好过日子,若是有一日他负了她,那也就算了,不过是相敬如冰罢了。可是现下听见郁清和说这个,沈宜织只觉得心里跟刀子戳一样,竟然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我不能说郁清和看着沈宜织急切的神情,心里却忽然松了下来,你也莫要担心,万一我真的有些什么,看在女儿的面上,你莫改嫁可好?始终还是舍不得让她去做别人的妻子。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沈宜织急死了,改什么嫁,谁要改嫁了!你究竟要去做什么?不管要做什么我不拦着你,可是你得想着我和两个闺女,万不能让自己出事才是!是不是是不是跟安王有关?是他要谋逆?要打仗? 郁清和不能让她再猜下去了,再猜说不定真要猜到了真相。他捂住沈宜织的嘴,听听外屋没有丝毫动静,才趴到沈宜织耳边低声道:你可读过书?《郑伯克段于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