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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苏沐哲其实不知道,星夜最不中意听到的,就是这么三个字,因为往往这三个字之间,包含着太多太多的伤心,悲伤,与无奈。 星夜有些落寞的淡笑着,星眸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感伤,抬着眼睛,幽幽的望着依然璀璨闪烁着五彩斑斓的星空,心胸顿时豁然开朗,一直沉淀在胸口的那股压抑感随着海风渐渐地涣散了。 眸子一低,乍然看到眼前不远处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眶就是这么湿润了起来,隐忍的泪花并没有滴落下来,只是微微沾湿了那长长的睫毛,本来她只是心头略微感到难受而已,可是一看到他,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去,似乎,不管她再努力的坚持,再努力的执着,只要一站到他面前,所有的坚qiáng都溃如决堤的海,于是,她就感觉她变得无限的脆弱,所以,她就是这么圈着双膝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望着他,所以,她就是这么眨着那双朦胧的星眸幽幽的望着他,所以,她就是红唇紧闭一声不吭的仰着那颗脑袋望着他。 而一向刚硬如钢铁一般的战北城同志哪里能受得了他姑娘的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赶紧大步的走了过来,直直的越过了一脸冷峻的苏沐哲。 怎么了?我才离开多久?谁惹你了?霸道而低沉有力的嗓音传来,战北城漠然望了苏沐哲一记。 而星夜却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对着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就是有点难受,苏总也喝高了,你给他弄杯醒酒汤。 大厅不是有吗,不会自己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战北城一脸严肃,沉着声音开口,却把自己手上的一杯醒酒汤递给了苏沐哲。 苏沐哲稍稍有了瞬间的失神,幡然想起了星夜对自己的称呼,心底略微一暗,却是缓缓的抬手,接过了那杯醒酒汤。 战北城浅浅的尝了一口,很快的将另外的一杯递给了星夜,又一个利落的坐到了星夜的身旁,两手jiāo叉搭在脑后,斜斜的靠着扶栏,深邃的眼眸往天际那一抹抹绚丽的烟花望了去,任凭着海风拂过那英俊刚毅的脸庞,修长的手指一扬,将头上的帽子一摘,随手往星夜那颗小脑袋上盖了去 我的头发乱了。某姑娘那略带着抱怨的语气响起。 乱了就乱了,明天再梳理一下就行了。 等下还要见人。 我批准你不去。依然还是一副发号施令的语气,听得星夜姑娘很是不慡,星眸一转,乍然发现,原本坐在眼前的苏沐哲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星夜淡然问道。 我怎么知道?战北城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控诉,小饭桶对谁还是念念不忘,虽然她已经成北城夫人。 星夜一听,心底一沉,红唇微抿,有些理亏的望着战北城,轻声中带着一股小心翼翼,你,听到多少了?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你说我听到了多少?战北城沉着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深的瞥着星夜,低声回道。 闻言,星夜一怔,轻抬着脚踢了战北城一下,轻斥了一句,小人! 正文 第119章 一滴清泪(二) 后来,星夜只记得当时的战北城只是淡然微笑着望着她,任她的双手拍打着他那宽厚的肩膀,黑眸里充斥着的是难以言明的深沉与淡淡的宠溺,大手紧扣着她那纤细的皓腕,轻轻往自己怀里一扯,星夜就倒在他的怀里,有力的双臂将她小心翼翼的禁锢在怀里。 星夜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很温顺的靠着他的胸膛坐了下来,身后传来的那股暖暖的温度,像一道和煦的阳,擦过了湖面上那一层薄薄的冰面,冰雪缓缓地消融了,剩下的,只有那股微微泛起的暖暖的水汽,带着一股黎明前的朦胧,似乎在等待着黎明的破晓。 小饭桶的意志还不够坚定,以后,少见他,免得存在安全隐患。战北城又低声说了一句。 星夜却缓缓的将视线从天边那一抹抹绚丽的流彩里收了回来,睫毛上还沾着些许湿意,映着点点星光,折she出了一道道美丽的流光。 我跟他之间的事qíng,你又不是不知道 星夜轻声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要你现在,只要你未来。战北城沉声开口,黑眸忽然一转,定定地落在了星夜那洋溢着淡淡的暖意的脸上,眸光很深沉,似乎融有很多星夜看不懂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星夜有些惴惴不安的眨着清眸,抬着手往脸上擦去。 而,战北城却忽然一把弯腰,紧紧地搂住了星夜,大手上的力度将星夜的腰部都搂得生疼,她似乎可以听见他那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 我希望,你以后的喜怒哀乐,全部属于我,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低沉的嗓音里,其实已经夹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星夜一怔,脸上的那抹淡雅忽然就凝固住了,良久,秀丽清雅的容颜才慢慢的洋溢上了一丝沁人心脾的轻笑,欣然伸出双臂轻轻的环住了战北城的肩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那颗小脑袋埋进了他那宽厚的胸膛里 一袭清凉的海风袭来,一直站在船舱门口的那个黑色的身影忽然摇晃了一下,似乎有一股蚀骨的寒意直bī心口,冷冽的双眸终于划过了一丝沉痛,虽然很浅,但那颗冷漠的心上却留下了一丝怎么也磨灭不掉的血痕。 而那道黑色的身影后,却站着一个纤细柔美的身影,温柔的脸上已经染上一丝苍白,跟那幽灵城堡里被放gān了血的幽灵一样,没有一丝的生气,有的,只是无边的yīn冷与寒意。 那晚上似乎发生了很多事qíng,却又好像什么事qíng也没有发生一样,因为,那晚的战北城跟星夜看了一晚的烟花,欣赏了一晚的星月。 其实,在星夜的眼里,是不是有婚礼并不重要,她只是在寻找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漂泊了那么多年,若是说她从来没有感到寂寞孤独过,那定然是骗人的,之所以想不断地流làng追逐夕阳的脚步,不过是因为害怕夕阳下去后的黑暗。 所以,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星夜依然记得,当战北城拉着她椎开那扇紧闭的房门,对着她开口说,到家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的时候,她好像眼眶又湿润了一 车子像一道呼啸的劲风一般,伴着龙吟虎啸般的刚劲威武,雄赳赳气昂昂的驶进了搽团军区机关公寓楼。 参谋长,星夜嫂子,到了!车子还没停稳,小孟已经一把打开车门嗖,的一声跳下了车,一脸热切的为战北城打开了车门。 战北城利落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很快就把手朝车里伸了过来,一只美丽的素手缓缓的搭上那只大手,顺着那只大手的牵引,慢慢的从车里走了出来。 把东西拿上去,然后马上回去训练。战北城沉声下了一个命令。 是!参谋长!小孟立刻行了个礼,火速的打开车尾箱,两手提起了行李风一般的往楼上冲了去。 星夜微微仰起头,望着眼前这一栋白色的小洋楼,小楼一共五层,应该是刚刚新建起来没多久的吧,粉刷的gāngān净净的,小洋楼下是一大片绿色的糙地,一条鹅卵石笑道穿过了那绿糙茵茵的糙地一直通往楼梯口,两排整整齐齐的小村正迎着朝阳生机盎然着,几道微微闪耀的阳光擦过那楼顶那条斜线洒了下来,整座小洋楼就好像沐浴在一片圣洁的金色里,神圣而庄严,让星夜心底竟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胆怯。 还看什么?走了,我们住五楼,在贺明他们家的楼上,视野很好。醇厚的嗓音伴着一丝淡淡的沙哑,大手擦过冰凉的掌心,还等星夜回过神来,战北城已经牵着她往楼梯口走了去。 蹬一蹬一蹬,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依恋转过了好几个弯,转得星夜头都有些晕了,腿都有些打颤了,终于,一道紧闭的房门出现在了眼前,大红喜联已经稳稳地贴在门的两侧,红红的喜字大大方方的贴在门的正上方,美观而喜庆。 咔!,房门缓缓的被打开了,小孟急冲冲的从房里走了出来。 参谋长,星夜嫂子,俺把东西都搁在客厅里了,俺先回去了。 嗯。 小孟机灵的点点头,很快就退了下来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 战北城缓缓地推开门,到家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深邃的眼眸淡然扫过了星夜那洋溢着淡淡的柔和的娇容,心底不免浮起了一分感慨,望着房内那一片到处洋溢着喜气的红色海洋,他压低了嗓音,轻叹了一声,在遇见你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是不是感觉有些不真实?她轻声问道。 说着,便缓缓放开了战北城,提着轻盈的步伐悄悄地往房内走了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半大不小的客厅,柔软的米色沙发就摆在客厅的正中央,大大的立体电视机就装在沙发对面的墙壁上,里厅就连着客厅过去,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餐桌,墙壁上已经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可是,那张壁画怎么看着,里面的景物竟然如此的熟悉,星夜微微蹙着眉看了好久,竟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是你那天晚上送我的那幅画,还记得吗?我让人照着它弄成了一幅壁画,意境不错,看着挺舒坦。战北城随手脱下身上的外套,往门边的衣架上挂了去,然后倒了杯水,大步的走了过来。 可是,这题画还没有写完,你怎么也弄上去了? 战北城粲然一笑,手一抬,喝了一口茶,才将杯子递给了星夜,沉声道,不一定什么都要十全十美,留点空间给别人去想,没什么不好。 说着,在星夜那闪烁着丝丝晶莹的目光中,悄然走了过去,打开了自己身旁的一扇门,这是书房,对面是卧室,那间是你的画室,我让小孟摆了一架钢琴进去。 星夜微微一怔,淡淡的星瞳轻轻一抬,扫过了那吊在客厅中央的水晶琉璃灯,淡蓝色的纯色落地窗帘夹着一道清慡的凉风潜了进来,隐约之间就感觉到了,她那颗冰冷的心正缓缓的复苏着。 空气里渐渐的弥漫着一丝浅浅的温馨,淡雅的幽兰香随着清风潜入了鼻下,星夜有那么一瞬间就觉得,呼吸的的空气变得香甜了起来。 我,你,我们星夜讷讷的开口,却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