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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她微怔,这才注意到阳台的角落里摆放着一盆花。她还认得,是兰花。不过倒是有些惊讶,他不像是个有闲qíng逸致养花的人,兰花本就娇贵,不允许任何疏忽。但这盆兰花,虽还未绽放,却已经瞧出它被养得多好,连一片枯叶都没有,可见它的主人对它照顾有加。 她的视线落在正中央靠窗的书桌上,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工作的画面。领带被他随意的扯开,解开前襟的扣子,时而蹙眉,而是展颜。恍惚中,她似乎又看到他抬起头,很多年前那样,对坐在沙发上的她魅惑的勾着唇,向她招手。耳边似还萦绕着他带着笑意的嗓音,对她说:傻丫头,过来。 脚步像是有了意识,靠近那张已经空dàng的书桌。卿之的手轻轻拂过桌面,平滑而又冰凉。 即使过了很久很久,那些往事仍历历在目,勾出寸寸心殇。 她知道,有人些注定留不住,有些人也永远不能从记忆中抹去。即便思念是痛苦的,却仍死守着那段过去,不肯放手。因为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证明她曾经那般轰轰烈烈的爱过。 视线忽然被压在一叠文件下的纸张吸引住,她微微皱眉,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它抽了出来。 一张很旧很破烂的纸了,泛着淡淡的huáng色。上面的笔迹模糊不堪,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只有浅浅的印记在,看得出来,是有人经常抚摸的结果。纸张的背后贴着透明胶条,有新有旧,不知是被人撕过多少次,又不知疲倦的的拼凑起来。 几乎是瞬间,她便落下泪来。泪珠像是没有止境般的,一颗一颗坠落,她狠狠地咬着手背,尝到了血腥味,才抑制住自己的哭声。 眼前似乎出现那番景象,他愤怒怨恨的将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撕得粉碎,就好似要将她所有的痕迹也抹去一般。可夜深人静,书房的灯光透着寂寥的幽邃,他坐在书桌后,垂着黯淡无光的眸,一张又一张的将碎片拼凑起来,像个孩子般的执拗。 她的眼泪倏地落在已经不堪一击的画纸上,泪痕划出深深的一道印记,顺着模糊得字迹一路滑下我是宇宙无敌霹雳帅哥景丞修!!!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很累很累。累倒不想再睁开眼睛,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可她清醒着,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 拿着手机,颤抖的按着一组熟悉的数字。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冷淡低沉的声音:景丞修。 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出声,只是听着。眼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坠在书房的地板上,湮没。 单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悲伤。比这五年来的任何一天,都要难过。 她不敢出声,怕会哭出来。 丞修,既然撕掉了,为什么又要若无其事的将它们拼凑起来?死掉的心,破碎了,是无法再fèngfèng补补就可以完好如初的。 丞修,那时候你是用什么心qíng粘和它们的?是不是和她当年坐在去往法国的飞机上是一样的心qíng? 一边痛恨着,一边心存希冀能有结果?可是,回不去了。不管是时间还是感qíng,都不会停在原地等你重头来过。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不说话,他也沉默,电话两端就这样安静的僵持着。 丞修她终于能出声,喉咙像是被火烧过,只能发出gān哑的声音: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对不起。 他仍旧不语。 她虚脱似的背靠在桌脚,坐在地板上。地板很凉,可却不比她的心凉。卿之忍住哽咽,不想让他听出她在哭。于是轻轻的笑着,却不知这笑声比哭更令人心疼。 丞修,我那么笨,笨到连你的胃都抓不住,你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好到让她无地自容,好到让她连乞求原谅的勇气都没有。 丞修,丞修 此时此刻,就连念着他的名字,都是一种自nüè。 他始终不发一言,挂上了电话。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她的手垂落下来,环抱着双腿,头埋在膝间,蜷缩成了一团。 对不起 . 时间已经不早,助理欧阳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径自走了进去。想要提醒老板已经深夜,该回家了。 可一抬头,便见到伫立在落地窗边的男人。窗外的霓虹和月光jiāo映,形成璀璨又晶亮的灿光,洒落在男人身上,却愈发显得萧索落寞。他像是一座雕塑,动也不动,伟岸却毫无生命力。 办工作上倒着酒瓶,烟灰缸里也堆满了烟蒂。空气中的气味混合着酒jīng和烟味,难闻的呛鼻。 欧阳愣了一愣,跟随景丞修多年,已经记不清他上一次失控是什么时候,只知道是很久远的事了。可今晚,景丞修那一贯整洁到令人抓狂的偏执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不堪入目的láng藉。 欧阳犹豫着要不要这时候出声,刚迈出一步,脚底似乎踩到什么东西。他低下头,只见到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躺着一部被摔得粉碎的手机。 第三十八章 云破月来花弄影 作者:妖都 发布时间:2011-12-24 02:39 字数:2430 转发(1) 喜欢(2) 回应(0) 和秦雪约了出来吃饭,为了感谢她帮自己找了份好工作。于是提前从学校回到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门。 可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卿之又开始发愁。昨天哭了太久了,以至于今天不得不顶着这两颗核桃眼招摇过市。虽然和上午相比起来已经消肿了许多,但仍能看出哭过的痕迹。秦雪见到了,不知又要怎么数落她了。 对着镜子里有些惨不忍睹的脸,卿之苦笑了一下。 简单化了个淡妆,多少遮盖一些她苍白的脸色。打车来到秦雪说的地方,是一家高级会所。刚进门,还来不及问门童地址,便听到一声大喊:美女画家,这里! 卿之隐约觉得那人在喊自己,顺着声音转过头,一个男人小跑来到她身边:大画家,还记得我不? 卿之笑着点点头:当然记得,你是上次拼命管我酒的那个人。秦雪的朋友。 孙鹏哈哈大笑:怎么就记得我这点缺点了呢? 她耸耸肩:抱歉,我不知道你还有优点。 因为知道是秦雪的朋友,所以说话就随意了些。孙鹏好像也不在乎,还被卿之的话逗得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说不过你这个文化人。走,一起吃饭去。 不行,我约了人。 孙鹏问:秦雪? 是啊。 就是那丫头让我出来接你的。孙鹏解释说:刚才我们在大堂里见到她,哥几个就把她劫了,今天非要让她这个铁公jī出出血才行。 卿之听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借着她的面子痛宰秦雪一顿。 走走走,给哥哥个面子。说着,孙鹏便揽着卿之走向预定好的包厢。 走进包厢,果然人很多。秦雪坐在最里面和几个人打牌,见卿之进来了,无奈的摊摊手:没办法,他们人多势众。 卿之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坐下。秦雪将手中的牌一扔,不耐烦的说:躲开躲开,都一边玩去,别耽误jiejie和闺蜜说知心话。 身旁一人笑道:哟,你不这么说,我都忘了你也是个女人了。 周围几个人都笑了,卿之也抿唇忍俊不禁。秦雪脸色不善,一巴掌照顾到那人脸上。那人委屈得倒像是个小媳妇,瘪着嘴像是要哭出来,一边叫到:救命啊,秦雪哥哥打人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好不容易解决了那几个人,得了清静,卿之饶有兴味的看着秦雪。 秦雪问:怎么了,你这眼神让我发毛。 纳闷啊。卿之说:看看你这些朋友,好像没有一个和韩翌晨一样的。 听到这个名字,秦雪原本正在倒茶的手微微一顿。过了好久,才也gān笑了两声:我也纳闷,怎么会认识那个男人。 包厢里灯光虽然不太明亮,卿之却还是察觉到秦雪表qíng的不自然。忽然就想起秦雪之前和她说的那个人,又想起韩翌晨的戒指。 似乎了悟到什么,卿之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你说的那个男人,该不会就是 秦雪耸耸肩,没有否认:对,我栽了。栽在那书呆子手上了。 韩翌晨不可否认是个好男人,斯文又有礼。和他接触的这几天,卿之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很好。可即便他再好,纵使有千千万万个优点,却敌不过一个前提他已婚。 这样的男人,就像是道德底线,是绝对不能碰的。 卿之不知该说什么,秦雪有自己的想法,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感qíng这回事,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否则她当初也不会因此难受了五年,都还无法从那段感qíng中抽身而出。 几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没动多少,倒是酒没少喝。秦雪发泄似的,不用旁人灌,自己就开始灌自己。卿之在一旁担心,却无能为力,忽然体会到五年前,自己为和景丞修分手而歇斯底里时,秦雪大概也是这样吧,担心着,却又束手无策。 中途,有人推门进来了。 卿之下意识抬起头,再见到陆琪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然而他身后,却仿佛有着一股沉稳的气势。那人走了进来,黑色的衬衣和西装裤,领口的两颗纽扣并没有系上。典型的衣服架子,如此简单的搭配也能穿出这样引人注目的韵味来。不用看便知道是谁,在毕竟她的印象中,这样慵懒随意却又魅惑撩人的人,只有景丞修一个。 与她的目光jiāo汇,景丞修也是微微一怔。墨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及很快又移开视线,好似陌生人一样。 卿之垂下了羽睫,唇色有一点发白。 两个大老板都到场了,这下哥几个都放心了吧。都放开了给我喝!孙鹏有些醉意,端着酒杯嚷嚷道。 陆琪瞥了一眼孙鹏,说:别给我没大没小的,还让景少给你结酒账不成? 景丞修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香烟,抽了一口,倒是不疾不徐的道:没关系,喝高兴了就行,今天就记我账上。 孙鹏得了便宜卖乖:看吧,还是人家景少大方。 陆琪无奈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时候视线扫到卿之身上,又转过头看了看景丞修。景丞修正在抽烟,脸有一半隐在yīn暗处,qíng绪更是藏的极好,丝毫看不出破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