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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全家所有的财产,今天就全部给您。”林仓拿出一分钱来,将它轻轻放到桌上。 “不是吧,你全家财产就一分钱?”蓝灿目瞪口呆。 “没办法,我的人设就是家徒四壁。”林仓委屈巴巴。 “还有这个。”方百坤提起一坛酒放到桌上。“这可是我们跑遍全市找到的上等好酒。” “八十年女儿红,安慰你痛失千金的伤痛。”莫诗诗随之补充。 “哈哈哈哈。”李白放声大笑。“白东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馀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此则是白之轻财好施也。没有几位,我照样会将千金赠予。” “既然这样,那你就更得收下了!”莫诗诗双手一合。“这些钱我们进不带来,出不带去的。万一哪天你缺钱了,还能用上。” “往日都是我接济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接济于我。”李白看着桌上一堆碎银,哑然失笑。 谈话之际,李小月走进来欠了欠身:“酒菜好了,请几位恩人移步。” 几人打打闹闹走到饭桌前,却只看到李小月和孙良生两个人。 “琴娘呢?”莫诗诗问她。 “她……有些事情要处理。”小月不自然地笑着,脸上有一块青紫,看上去是被人打了。 “你的脸怎么回事?”莫诗诗抬起她的下巴,皱眉问道。 小月赶忙低头,躲开她的动作。“只是不小心撞到门框了。” “你家门框能撞出巴掌印啊?”莫诗诗牢牢盯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琴娘出事了吗?” 九方御从她左手出来,向门外一看。 “琴娘在门外和人争执。”他告诉莫诗诗,莫诗诗立刻跑了出去。 不远处,琴娘捂着脸哭泣,一对夫妻在她面前大声质问着。 那个男人看上去和琴娘有些相似,身着锦衣华服,只是气质有些萎靡。身穿粗布衣裙的女人紧紧倚靠着他,面带一丝苦相。 “听兄长的话,你去把那三百金要回来!说好你分得四百金,怎么还把钱给出去了?” 男子急切开口,旁边女人频频点头。“是啊,既然人家没有追究你偷钱,那就把钱拿回来,供你兄长读书。” “可是去长安赶考,不是只需要四百两吗?”琴娘小声反驳着。 “怎么?你是翅膀硬了,不听哥哥的话了?”男子一巴掌打过去,琴娘的脸顿时肿起。“还有那个贱婢小月,你们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上衙门报官,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丑事。” 琴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哥哥,那张脸不复以往的温和,面目狰狞,丑态毕露。 “你知道偷钱要判多少年吗?你们都得流放三千里,在苦地方服劳役!识相的话就把钱交出来。” “兄长?”琴娘的泪模糊了她的双眼。“你还是我的兄长吗?你想让你的亲meimei流放?” “你有钱的时候不想着兄长,现在倒想起兄长来了?没有我们,没有这个家,哪有你琴娘今天?”嫂嫂指着琴娘的鼻子骂道。 一旁看着的莫诗诗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去报官吧,扬州府衙不远,趁现在还没有宵禁,快去吧。” 她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 “李白先生既然将千金赠予他们,那金子就是他们的,谁也拿不走。不知道你们这里报假案是什么后果,是杖责三十棍呢,还是服劳役呢?”她走过去,将琴娘拽到身后。“两位快去啊,难不成meimei的软饭吃多了,连独立行走都不会了?” 那男子气的伸出手想要打她,九方御见状立刻用手去挡,男子的右手挨到她的左臂,只觉一阵剧痛。 “我的手……我的手好疼……”他捂着右手,却发现右手臂软软垂下,失去了知觉。 “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嫂嫂见状,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莫诗诗只是掌风一挥,那女人就吐着血倒下。 “我只用了千分之一的掌力啊。”白光一闪,九方御从手心出来,疑惑地望着自己的手。 见女子不动,莫诗诗凑近一看,那女子便立刻起身爬到她丈夫身边。 琴娘担忧地小跑过去,想要扶一下嫂嫂。不曾想刚伸出手,就被一巴掌重重打下。 “贱妇,一群贱妇!”男子咆哮着,死死盯着琴娘。“你这等身份,我们不但不嫌弃你,还大发慈悲地准许你还家。你却不知感恩,反而和同这贱人打我?回去我就将你逐出家门!” “不用了。”琴娘收回红肿的手,心底一片冰冷。兄长的话如同刀剑,让她痛心切骨、万箭穿心。 “我知道,在被你们卖到平康坊那年,我就已经被逐出了家门。还妄想着供养你们,总有一天你们会被我感动,将我赎身带回家去。” 她苦笑一声,面上的泪痕已经干裂,每说一句都是痛心的撕扯。 “这些年,你们拿着我赚的钱,表面对我客客气气,转头就骂我是女表子。没错,我是女表子,可花着女表子钱的你们是什么?女表子养的?” 她的声音越发激烈,直到扯破嗓子,嘶吼出声。 “没有四百金了,也没有一千金了,连四百两都不会有了。往后我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你滚!离了我刘家,我看你怎么活!”哥哥指着她的鼻尖咆哮着。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没有了家人,她的人生只会越过越悲惨。他相信琴娘不敢离开刘家,就像鱼儿不敢离开水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