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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游原本想雇佣个小乞丐来,奈何周府、文府住的地方全是非富即贵的宅子,这种地方沈游连个乞儿都找不到。实在没办法,沈游只能自己上。 一连三天,沈游天蒙蒙亮就来,宵禁再走。比上厕所都准时。 根据周恪描述,文宴之长相俊逸,性狂傲不羁,擅诗词,喜歌舞。三年之前在秦淮河畔放出话来说自己必定能中状元,结果连举人都没中,灰溜溜的回家闭关三载,好不容易中了解元,以他的性格必定会出府松快松快。 第三天的时候,沈游正坐在小摊子上喝茶闲聊,冷不丁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从文府走出来。 沈游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一直东张西望,简直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想干坏事。 不会吧? 周恪不是说文宴之能够七步成诗,是个实实在在的逼王吗? 眼前这个人脸上涂得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儿,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小厮衣袍,头发凌乱,姿态格外猥琐。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沈游半低着头,淡定的跟这位猥琐哥擦肩而过,轻轻的喊了一句,“文宴之”。 猥琐哥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什么文宴之,你找谁啊?” 沈游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文兄,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文宴之一看装不下去了,顿时挺胸抬头,生怕别人看不出他风流恣意的气质。 “你是哪位?为何找我?” “我找文兄有要事相谈。” 文宴之微微一笑,拔腿就跑。 小屁孩,回家喝奶去吧! 文宴之身高腿长,沈游那双小短腿就算倒腾成风火轮都追不上。 但是没关系。 沈游微微一笑,高声喊到:“文宴——” “别别别,别喊别喊”,文宴之以一种更快的速度蹿了回来,还得低声下气的求沈游,“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宴之兄,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顺便谈谈事,你看呢?” 文宴之点点头,只要离开文府范围内,别被他爹娘逮住,去哪儿都行。至于离开了司前街之后……呵呵。 文宴之鄙夷的看了看沈游的短腿。 沈游微笑着带着文宴之坐在了文府门口的馄饨摊上。 文宴之:“……” “你既然有求于我,就请我吃这个?”,文宴之闷声闷气的问。 沈游疑惑道,“谁说我有求于你?” 文宴之没好气道:“那你拦我干嘛?难不成是我有求于你?” “没错”。 ??? 文宴之深感自己今天逃跑没看黄历,要不是媒人一窝蜂涌上门,他也不至于这么霉,碰上了个发癔症的。 “宴之兄别对着我翻白眼,您先听完再说。” 文宴之不以为然的点点头,“行行行,你说”。 “宴之兄刚刚得中解元,媒人踏破了门槛,可谓是春风得意,可宴之兄偏偏极恶小脚,这样一来,宴之兄的择偶面就窄了。” 文宴之面色古怪,“你是来替你家女郎自荐枕席的?” 万万没料到,我竟然这般有名气!闺中女子都仰慕我! 沈游很想翻白眼,她忍住了,“宴之兄,我家中并无姊妹,只是有感于世人多愚昧,竟以为小脚女子是个宝,到处都是小脚女子,竟害的我哥哥娶不着娘子!” 文宴之疑惑道,“你哥也不喜欢小脚女子?” 沈游猛地点头,“可不是嘛,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约莫是沈游那副“我没错、是这个世界的错”的中二样子,极其切合文宴之的心思,他顿时来劲了。 “你哥为什么不喜欢小脚?” “唉,我哥哥小时候曾经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一位老人家的小脚,吓得连做了三宿噩梦,自此之后发誓将来绝不娶小脚女子。” 文宴之感同身受:“是啊,太可怕了。” 他就是太倒霉,误打误撞的被友人哄去参加了一场文会,参加到一半,文人们来劲了,喊了欢楼的姐儿助兴。 弹弹曲子也就算了,众人甚至还玩了妓鞋行酒这个把戏,文宴之眼睁睁的看着文人们脱下了小脚女的鞋子,然后把酒杯放在鞋子里,玩行酒令。 活生生把尚且年少的文宴之给恶心吐了。 文宴之屁滚尿流的离席,发誓此生不娶小脚女,甚至还跟鼓动他参加文会的那个朋友绝交了。 “宴之兄,实不相瞒。我今天来其实既不是来求你的,也不是来让你求我的”,沈游顶着文宴之疑惑的目光继续往下说,“我是来寻求合作,好让你和我哥能够双赢的。” 文宴之相当迅速的理解了“双赢”这个词语,“你想跟我互惠互利,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游笑道:“宴之兄,既然你我都不喜欢小脚,为何不能联合起来掀起一场放脚运动,届时你我必能名垂青史。” 就这? 文宴之起身就想走,我诗书词画如此优秀,何愁不能青史留名,用得着走你这歪门邪道? “宴之兄,请稍等。” 文宴之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天色已经慢慢亮起来了,再不跑可就来不及了。 “宴之兄,您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听闻宴之兄号称七步成诗、书画双绝,我这里有些许微末画技想与您交换一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