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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游干脆带着十五个学生出了内间进了正堂,众人复又在自己的书案上坐下。 紧接着,沈游直接把《论语》卷子发给了十二人,陈靖等三人拿到了一张《大学》卷子。 陈靖现在满头都是白毛汗,做完了那张卷子才知道自己《论语》背的还不熟练。正想着回去就去复习《论语》呢,就接到了下一张卷子。 刚刚不是说可以休息半刻钟吗? 骗子! 比陈靖还要悲愤的是其余十二个学生。 钱先生多年以来与学渣们作斗争,掌握了一手用戒尺的好功夫。 小钱飞尺,尺无虚发。 一尺落下,不伤筋骨,皮rou剧痛。 于是十二人的左手俱是手掌心红彤彤的,皮rou火辣辣的疼,就这样他们还得右手捏笔做卷子。 身残志坚! 老规矩,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沈游坐在上首批改卷子,底下人被钱先生杀了威风,此刻战战兢兢的做题,连交头接耳都不敢。 一场又一场的考试,学生们考得双目呆滞,整个人如同行尸走rou,飘飘然几欲升天。就连中午的饭都是草草扒了两口。 学渣们倒不是用脑过度,而是无聊过度。这么多的题目就没几个会的,整场考试一半以上的人在发呆。 县试、府试、院试三场都通过才能叫秀才,在此之前,别管你考到哪一关,统统都是童生。陈靖三人好歹过了府试,其余十二人是连县试都没过的。 果然,沈游改起来极其快,只需要在他们写字的地方打叉就行了,纵观全卷,就没几个对的。 直到改到陈靖三人的卷子的时候,矮个子里拔高个,好歹还算过得去。 一连考了三天,三天高强度的考试彻底让沈游树立了威信。 一众学渣纷纷表示,孔夫子曾曰:沈平章此人,阴险、毒辣、硁硁然小人哉! 崇明书院的学生是寄宿制的,每半个月放假两天。 是故学生们的学习时间是相当充沛的。 沈游更改了学制,原本这里一堂课的时间是一个时辰。 两个小时对于学生们的注意力集中太不友好了,她以滴漏计时,按照大概四十分钟一节课的时间来上课。沈游主要教授四书文、五经文、策论这三门课。上午三节,下午三节,剩下的时间用于背诵、自习。 这是考完试后的第一天,也是沈游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通过摸底考试,沈游已经得知了十五个学生的基本情况。 十五个学生基本分成三档,第一档是陈靖三人,有点基础,但基础不牢的;第二档以钱敏、李贤为代表人物,基础极其差;第三档是王净等人,根本没有基础可言,进度至今还停留在启蒙上,唯一可以称道的是,他们识字。 第一堂课,沈游直接给学生们发了计划表。按照档次不同,计划表上的目标各不相同。第一档的目标是通过院试成为秀才;第二档是尝试一下,备战明年;第三档的目标是熟读背诵四书五经。 三档计划唯一相同的是沈游按照天数为他们划分了每日目标,七天回顾,一月总结。 计划表一拿到手,学生们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什么玩意儿? 那计划表上写的密密麻麻,没写什么具体的时间划分,可光是那些目标就看的人头皮发麻。 一众学渣刚想造反不干,想起沈游的名言“爱学学,不学滚”,再想想钱先生的戒尺,顿时就萎了。 “诸位,你们拿到手上的是我精心制作、为你们量身打造的计划表”,沈游微笑着面对底下学生的目光,“今年八月就是院试,按照规矩,两年之内没能够通过院试的就得从县试开始重头再考。” “也就是说,唯有陈靖、吴迩、丁余白三人需要参加今年八月的院试,其余学生需要参加的是明年二月的县试。” “目前为止,我的主要关注对象是陈靖等三人” 学生们颇为同情的看了这三人一眼。 沈游微笑道,“别的同学也不要觉得自己被先生放弃了,凡是想要学习的可以自行来我这里报名,届时先生一样会关注你们。” 好几个学渣猛的摇头,但是还是有几个颇有些意动,毕竟不是每个学渣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 沈游也无所谓,“现在,请除了陈靖等三人之外的其余同学,按照你们手上的每日计划,完成第一步——带领同学们通读论语前五篇” 她的声音如同噩梦的序曲,“第一个,王净” 王净满头虚汗,两股战战,他拿着论语走上来,面对着诸位同窗灼灼的目光,整个人都虚的不行。 王净疙里疙瘩的带着大家读论语,勤学斋内顿时响起了参差不齐的读书声。 沈游非常满意,“哦,对了,忘记跟你们说了。我与山长交谈了一下,认为将钱先生请过来教导你们非常好,所以钱先生一会儿收拾一下书籍就过来了。” 魔鬼!她是个魔鬼! 王净内心悲伤至极。 真正令人难过的不是带着同窗读论语,而是每日领读的人第二天如果不能背下自己领读的部分,就得当着众多同窗的面爆料一件自己小时候的丑事。 包括但不限于几岁尿床,小时候平地摔,跟隔壁小伙伴打架打输了,被爹扒了裤子打屁股…… 刑不上大夫,这是对于人格的羞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