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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京都谣言纷纷,整个大齐人心惶惶、动荡难安,陛下无德的说法愈演愈烈,乃至于有人编纂了谶语、童谣,遍传京都。 大爆炸、大地震相隔不过几日,大齐全境几乎都被余震波及,况且还有余震之后的山洪崩塌、洪涝灾害……整个大齐的北方死伤人数超过百万之巨,几乎堪称哀鸿遍野。 更为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皇帝昏迷了。皇帝多年以来为了生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吃。包括但不限于太医的调理药方、各类民间偏方、道士们敬献的仙丹、佞臣们寻来的壮阳药、每日不断的□□…… 说实话皇帝能熬到六十岁都还没去世,沈游都觉得不可思议。 史量看完了这些消息,合上了《琼州日报》,心知太子之位空悬,皇帝一昏迷,只怕还有的好争呢! 不过外头再怎么闹腾,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 “报告史队长,场地布置完毕,可以开始测试了”。 “走吧”,史量穿着皂袍,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三个队长。 受灾之后,中心广场上闲逛的人数明显减少了,但是农税素来比较低,琼州的商贸又日渐兴旺起来,老百姓日子尚且还不算难过。 此刻,中心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黑压压一大片。 “现在,琼州府军第二次征兵正式开始,一个士兵一月饷银五百文,此外,还有各色年节福利。请有意向报名的人前来此处!” “注意!年满十六、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方可报名!家中独子独女不得报名!” 前来负责征兵的钱队长喊的声嘶力竭,格外卖力。 旁边的另一个队长即刻调侃他,“老钱,你这被提拔起来了,果真就不一样啊!” “去去去!别瞎闹腾了!有人来报名了。” 前方分立着十张大桌子,前来报名的人活生生把中心广场给挤成了春运火车站。即使救灾措施再得力,都会有重度受灾地区的民众无法活下去,这时候当兵也算是一条活路。 “姓名、籍贯、是否为独子独女、会什么?” “杜、杜仲,九子领,家里有两个哥”,杜仲有点结巴,“不晓得会什么?” 前来征兵的钱队长已经习惯了这帮人说话结结巴巴,手脚紧张的无处安放的样子。无论再怎么宣扬军民一家亲,在见到官府、军队,老百姓依然会有些畏惧。 “就是说你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地方,比如说力气大、跑的快或者眼睛特别好使?” 钱队长不厌其烦的解释,他当时刚刚入伍的时候也这样,见到上官就结巴,如今不大不小算是个官儿了,手底下也管着百来号人,终于能够放平心态,不至于一见吃公家饭的,就紧张的要死。 “我、老是爬山,我爬山快!” 杜仲家里是药农,要不是最近山洪爆发,他父亲采药的时候出事,他也不至于前来参军。 “哦?有攀爬经验,拿着这个号码牌去那儿排队,一会儿就有人带你去测试。测试过了就能入伍”。 杜仲战战兢兢的接过号码牌,下意识的摸了摸,这号码牌特别厚实,上面写着数字,他去上过县学的夜课,知道那是数字四十七。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啊?” 杜仲刚到地方就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他生性腼腆,只好嗫嚅道,“九子领的人”。 拍他的那个老兄手掌跟蒲扇似的,一巴掌下去差点儿把杜仲拍倒。 “既然已经满五十个了,那诸位就跟我走吧”,负责攀爬这一关的刘三俊是军中攀岩越壁的好手,每每需要翻山越岭做哨探,或者攀爬寨门、城门之类的,他都当仁不让。当年跟着沈游一块儿攀爬石头寨的就有他。 “行了,诸位,戴上钢制绳索,爬吧”,刘三俊环顾四周,“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攀爬是有一定风险的,有可能会死。现在想退出的还来得及”。 此话一出,顿时劝退了几个犹犹豫豫的。 杜仲看了看眼前这座山,不算高,也不算陡峭,就是个矮墩墩的丘陵。与他以往爬过的悬崖峭壁相比,已经算是好的了。 况且他们居然还分发了护具,护膝护臂,还有安全绳索,杜仲拿着厚实的护具,心里一定。 “既然都想好了,那就开始吧,五人一组,我的旗子一挥下,喊一声“开始”,你们立刻开始爬,爬到山顶上越过一道黄线再停止,届时自然会有人计时!都听明白了吗?” 四十七人纷纷点头。 “开始!!” 杜仲手脚并用,齐齐发力,他根本顾不上别人,只是按照多年爬山的经验,一个劲儿的往上冲。 等杜仲气喘吁吁冲到山顶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有人比他还前面,就是刚才那个拍他的壮年汉子。 “陈大壮,半柱香又十七滴;杜仲,半柱香又二十六滴……”,站在山顶黄线之外的计分人员一一录下时间。 “请校对你们的成绩”,计分员一把把纸张递给他,要他看完之后在成绩上按下手印。 杜仲的心跳的砰砰砰,他接过纸张一看,前面已经有一排名字。 杜仲心下一喜,他在那张纸上居然算是成绩靠前的。他咧开嘴笑起来,只要入伍就有五百文能拿,父亲的腿伤也能治,弟弟meimei就有了书本费,能去县学上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