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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祥文一数,这么长一截南城墙,里面居然才一百余名士卒,而且这帮士卒根本不像是赵识手下那身经百战的样子。 “怎么回事?”,张祥文年轻的脸上一脸凝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仗打的太容易,总让人心里发虚。 他即刻返身去找耿天工。 夜色乌沉沉、黑黢黢,耿天工的脸色却比夜色更难看。 “全速前进!” 耿天工一声令下。 张祥文一急,“将军,这会子正是该提防有诈的时候,怎能全速前进呢!” “该提防有诈的不是我们,是黔安县”,耿天工冷冷说道。 张祥文只觉兜头一捧冷水泼上来,泼的他心凉,“黔、黔安?黔安怎么会有事呢?!” “黔安县内驻军一万,其中三千是常驻兵丁。七千是可调配至各地的兵卒。现在,我们带了一千人攻打昌义,剩余九千人都囤积在黔安”。 张祥文更迷惑了,“兵力多不是好事吗?” 耿天工一面往城下狂奔,一面解释道,“兵力多是好事,可若是营啸起来,兵卒越多就越混乱”。 耿天工冷笑道,“情搜科的情报显示,赵识打下了昌义后带走了士卒去攻打下一座城池。实则不然,依然有少部分兵卒打扮成了流民混进了黔安,伺机动乱”。 “此刻,黔安县内粮库、武备库、俘虏营这些地方应该都走水了”。 “不可能!” 张祥文斩钉截铁道,“粮库、军械司、武备库都是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日常巡逻就有八班,昼夜不停,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点火?” 耿天工摇摇头,“走水不是目的,制造混乱才是!” “就算这些地方没有走水,城中还安置了大量灾民。这些混杂在灾民中的叛军,夜深人静的时候,甚至只需要在自己家周围四处点火,这就足够造成动荡了!” “黔安的常驻守卫军除了守卫城墙,还承担着巡逻街道的任务。这样一来,大量的常驻军会拖在街面上”。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原本驻扎在昌义城中的兵,这会子应该已经开始攻打黔安了”。 “这不可能?!” 张祥文只觉得事情发展如此魔幻,“赵识带来的兵不过四千人,连克三城之下能剩下多少还不好说。更别提还得分成三份,一支去追荆州残兵,一支分散驻扎在三城,另一支兵藏匿在昌义附近,伺机攻打黔安”。 “等等……”,张祥文如遭雷劈,喃喃道,“如果、如果昌义城内只驻扎了一百来人,那么剩下的两城武安、宜顺内恐怕也没有多少人”。 “也就是说,赵识只将人马分成了两支,一支追荆州残兵,一支攻打黔安。他赌我们不敢打昌义,或者是在打昌义之前就弄丢了黔安”。 张祥文咬牙切齿,“疯子!真是疯子!” “用兵贵在奇险,当年皂衣军刚刚起家的时候也是数次赌博,靠着一次次的胜利才走到了今天。” 耿天工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气,在夜色里格外沉重肃杀。 张祥文急急问道:“那我们可要回援?” “来不及了”,耿天工喃喃道,“便是此刻回去也赶不上报信,更别提若是黔安失守,那我们更要打下昌义。以城换城,不亏!” “全速前进!” 耿天工一声令下,身后黑色的洪流跟着他涌入了空虚的昌义城。 第173章 黔安县 “走水了!快来人啊!” “去取水!快去啊!” …… 嘈杂的人声,伴随着木料在火焰之下燃烧的哔剥声,还有芜杂的脚步声……一时间,黔安县各处房屋都开始起火。 巡逻的士卒源源不断的赶来,奈何起火点过多,救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 满城乱糟糟,宛如雨打风吹后的一地鸡毛。 与此同时,武备库、粮库等要地由于远离民区,根本不知道许多民房着火了,他们依然按部就班的巡逻。 武备库外有高墙,墙外还有一层守卫,而高墙内足有三层守卫。再加上昼夜不停、倒班巡逻的人员。整个武备库,根本不可能发生被人纵火这种事。 “头儿,武备库防守如此严密,怎么可能放的了火?” 三柱压低了身体,干瘦的身子骨趴在地上,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武备库的四周空空荡荡,为了让视线不受阻,防止敌人埋伏,就连野草都必须要清理干净。 三柱与吴二就只能远远的躲着,根本不敢接近。 他们原定计划是伺机动乱。可没料到皂衣军突然大批大批的审查灾民,再加上又出兵昌义。 而赵识对他们的要求是,必须赶在皂衣军出兵昌义之前开展行动计划。 吴二生怕计划暴露,只好提前行动,结果仓促之下只来得及在民居点火。 “不成啊,我们连这片野地都越不过去”,三柱焦黄的脸上满是急躁,两条眉毛拧巴在一块儿,连语气都急切起来。 “这皂衣军行事,处处有规有矩,法度俨然”,吴二读过一点书,说起话来都文绉绉的,“恐怕我们今儿是越不过这片野地了”。 吴二也是老兵了,他当机立断,“走!去城门!” 两人即刻缓慢后退,直到到了无人处才发足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