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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有人气,没死多久,刚才和我们说话的,是崔夫人的尸体。” “体内是什么东西的精魄,如此一来有魂魄有rou身,天道都不能说她完全不是人。” 几个弟子都沉默了下来,紧接着符悦皱着眉开口:“也就是说……把崔家弄成这样的妖孽,就是崔夫人体内的东西?” 裕笙摇摇头:“不敢肯定。” “这府里的东西,绝对不止崔夫人一个——”萧磬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像是有些紧张似的:“那昨晚那个狐妖,会不会在这里?” 裕笙笃定点头:“在。” 萧磬没有说话。 裕笙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萧磬:“无须担心,我就在这里。” “总之,我给你们的符纸都揣好了,一旦遇到什么事情,立刻捏碎,我会马上赶过去。” “今天谁都不许出这个院子,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 夜色渐渐沉下,整个崔府被笼罩在一片黯淡的灰芒之下。 窗外树影婆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谁的手,在外面不断摆动。 萧磬低着头点燃烛火,把他浅淡的瞳色给照映出几分光亮。 “害怕吗?”裕笙问道。 萧磬摇了摇头。 怎么会害怕? 只要有师尊在,就没什么可怕的。 裕笙不知道萧磬在心里想什么,只是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休息肯定是不敢的,自己可不是光棍一条管自己死活就行,隔壁还有三个弟子呢,万一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了什么事,还有什么脸面回千山宗? 萧磬见状也不多话,就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陪着。 从夜色刚落坐到了夜半三更。 天上弯月如刀像是一块生铁,勾在漆黑的底色上。 裕笙猛然睁开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屋里凭空出现一道人影,巧笑倩兮:“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三更登门非jian即盗,崔夫人所为何事?” 人影笑了两声,一点点转过头来,正是白天所见的崔夫人。 “没想到仙长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有意思,真有意思。” 裕笙眯了眯眼睛:“别把我们千山宗的人,和那些江湖骗子混为一谈!” 崔夫人的笑声尖锐而怪异:“哦?” “既然如此,仙长知道上我崔府来捉妖的人,最后都哪去了吗?” 裕笙一言不发,下意识地把萧磬护在了自己身后。 崔夫人见裕笙不答,就冷冷地盯着裕笙的脸,目光阴毒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们最后都落在我肚子里了,仙长知道吗,有修为的人,比那些凡夫俗子不知道要美味多少倍,真想知道……” “仙长是什么味道的。” 崔夫人说话的声音很古怪,带着点少妇的娇俏还缠着沙哑粗粝的声线,听的人脊背发麻。 萧磬下意识去抓裕笙的手,裕笙回握住了。 眼前的崔夫人注意到这一幕,发出阵阵尖锐的笑声:“这是你徒弟?” “与你何干?”裕笙冷冰冰地答道。 崔夫人没说话,眼底突然一片猩红的光芒闪过,裕笙猝不及防和对方对视了个正着。 裕笙慌忙避开对方的视线,但已经来不及了。 裕笙突然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脑海中出现不少画面,都是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但一幕一幕,主角都赫然是自己——他那些丢掉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却是破碎的不连贯的,没法衔接在一块。 他看到自从自己失忆之后就从来没见过的玄炎站在他眼前,一脸的悲哀。 ‘裕笙,多谢你,我走了。’看到隋奕在他怀里呜咽,哭的几乎不能自已。 看到萧向衡大婚,一身红衣,身边的新娘娇俏,但两人脸上无悲无喜。 萧向衡——裕笙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耳边尖锐地响起蜂鸣声,头也痛的愈发厉害像是被什么人伸进一只手进去胡乱搅弄,疼的牙关紧颤、身形摇摇欲坠。 “师尊!”萧磬瞳孔猛然一缩,冲上前去一把拦住了裕笙的腰。 裕笙看着萧磬的脸,面上露出几分愕然。 他对这个人、都干了什么? 回忆飞速在脑海里涌现,萧磬沉默地盯着他,眼里说不清是恨是怨。 他喝的醉醺醺,明明看着萧磬脑子里想的也只有萧磬,但嘴里一声声唤的都是萧郎。 他都干过什么? 头是剧烈的绞痛,心里是一片荒唐之感。 崔夫人在原地愣了一会,随后继续笑了起来。 “哈,有意思,有意思!” “名为师徒你却欲行不轨之事,你这徒弟也不是个消停的——好一位道貌岸然的仙长啊!” “住口——”裕笙咬着牙目眦欲裂,眼中浮现出几分猩红之色,手指在虚空中轻轻划了两下,最后一串凌空的符文打了过去。 落在了崔夫人身上,哪成想崔夫人在符咒即将落到身上的瞬间,就消散一空。 “看在师徒都有情的份上,小生就先送二位一份礼物——”崔夫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声音却依旧回荡在这房间当中。 对方一走,裕笙的头瞬间就不疼了,心知肚明自己刚才被那个孽畜用邪术给探了记忆,但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急匆匆地去抓重点:“他管自己叫什么?” --